隨從跟著點頭:“阮老爺十分謹慎,在去了江南以後,府中資曆最老的管家,也都是他到江南以後才從當地挑選的,阮府的下人對他們老爺過去一概不知,而且根據之前探子的調查,阮老爺和他妻子的口音都是江南本地人,看來要麼真的是江南人,要麼……是經過特殊訓練。”
河曲長公主笑了笑,手中的暖爐漸漸被冷風浸的冷下去:“叫你們說的,我對這個阮羨羨倒是興趣更大了。”
隨從道:“如今阮老爺和他妻子都已作古,阮姑娘也不過十四歲的年紀,恐怕對這一切更是無從知曉。要想查到阮姑娘的真正來曆背景,恐怕有些難。”
“不難。”河曲長公主扶著隨從站起身,將冷了的手爐遞出去:“阮守禮是二十年前搬去江南的,阮羨羨如今十四歲,那麼叫人去江南一代查清楚十四年前為阮守禮妻子接生的婆子是哪一個,他們家的安胎藥又是叫哪個大夫開的。這一應都問全了,不怕不清楚她的身份。”
隨從一愣,反應過來:“殿下的意思是,阮羨羨興許並非阮守禮的親生女兒?”她又皺眉:“但奴婢之前派出去調查的人回稟過,阮少君和阮羨羨,確實是親兄妹。”
河曲長公主淡笑:“本宮從未說過他二人不是親兄妹,隻是懷疑阮守禮並不是他們的生身父親。二十年前他們帶著阮少君突然搬進江南,要麼是為了給阮少君掩蓋身份,要麼是有別的任務。他們抵達江南的時候,阮少君已經出生,本宮查無可查。但是阮羨羨既然十四年前就出生在江南,那麼一切都好說了。她是何人接生,她母親是哪個大夫負責,都給本宮問清楚。”
長公主望著庭院,地上的水窪正因雨點斑駁倒影。
“哪怕死人說不了話,隻要有線索,不怕找不出這個人。”
更何況,二十年前,能在官府內動手改動案籍的,她說不定還真認識。
小雨變大雨,來的又急又猛。阮羨羨正躺在溫暖的房間內午睡呢,外頭突然響起細碎的交談聲。
她緩緩睜開眼:“畫屏?”
畫屏立刻止住了聊天,朝裏應一聲:“噯,來了。”
她打簾進來時,阮羨羨已經裹著被子坐起身:“倒杯茶來。”
畫屏忙端了一杯清爽可口的菊花水,阮羨羨一口喝下,隻覺通體周泰,碳火烤的那股迷糊勁也過去了,便問:“剛剛同誰說話呢?是蕭朝宗來了嗎?”
畫屏接過茶盞,有些八卦的擠眉弄眼:“不是大少爺,是廚房裏的萍兒,她本是來找奴婢閑聊的,說是大夫人那又鬧的人仰馬翻了。”
阮羨羨挑眉:“這次是為了什麼?”
“好像是為著用例的事,大夫人將三姨娘打了。老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直叫大夫人將管家的權利交回給老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