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自從管家以來,克扣油水中飽私囊,又因著會孝敬老夫人,一向在府裏頭甚是體麵,也早已樹立了威信。如今就因為打了一個姨娘,二老爺就不由分說的要拿走她管家之權,她怎麼可能會罷休?
阮羨羨但覺好笑:“看來上次二老爺讓她跪祠堂,她還沒學乖,又去觸添香的黴頭。現在添香正得寵,她作為正妻,怎麼不知曉避讓一點?”
畫屏也跟著笑說:“誰說不是呢?二夫人偏生就跟三姨娘杠上了一般,昨天三姨娘要吃小廚房的紫酥,二夫人就吩咐往後半個月才能做一次紫酥。今天早上三姨娘帶著丫鬟在花園子裏玩,摘樹上的青棗,夫人剛好經過看見了,就不叫三姨娘摘。偏說這棗樹是她當年出嫁時她娘家送來栽的,吃樹上的棗子,就是壞她的運氣呢。三姨娘理論了幾句,二夫人氣不過,就打了她兩巴掌。”
阮羨羨轉去櫃子旁,從裏頭拿出兩顆蜜餞塞進嘴裏,一邊道:“她哪兒是為了那棗樹,分明就是一直看添香不順眼,尋個由頭要發落她。結果沒成想二老爺保護的緊,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姐說的是,夫人幹嗎成天跟三姨娘過不去,她是掌家夫人,何必在乎一個姨娘?”
阮羨羨又在翻她的櫃子裏還有沒有什麼糕點之類的:“因為以前二老爺一直沒有納妾,府裏唯一的妾侍秦姨娘又對她百依百順,添香可不像秦姨娘是個好脾氣的,她出身窯子,又是經過專人訓練,自然知道怎麼對付當家主母。像二夫人這樣的,恐怕她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
要麼怎麼說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眼淚呢?添香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啊。
畫屏道:“恐怕夫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從揚州買來的瘦馬,卻是給了自己相公享用。說白了,就是活該!”她看阮羨羨翻來翻去的,便道:“小姐別找了,大少爺把您的那些芙蓉糕芝麻糕的都丟了。”
“丟了!?”阮羨羨沮喪:“我又沒生病,幹嗎不許我吃。”
“小姐還好意思說呢,每次吃糕點都不吃飯,大少爺都說您好幾回了,您哪次聽過,奴婢看大少爺將這些糕點丟了才好,省得小姐一天到晚不好好吃飯。”
“畫屏,你到底是誰的丫頭!”
她主仆二人正說話呢,剛才跑來跟畫屏聊閑話的那個婢女萍兒又跑來了,在簾子外頭喊:“畫屏姐姐,快去瞧吧,夫人尋死覓活了!”
阮羨羨和畫屏都是一愣,畫屏便快步過去掀簾問:“怎麼回事?”
這鄭令儀怎麼又想不開要尋死了?
“我是聽老夫人院子裏的金秋姐姐說的,老爺帶著夫人在老夫人那評理,讓夫人把執掌中饋的權利交出去,夫人不願意,就跟老爺吵了幾句,結果最後夫人一時想不開,直接撞上了一旁的柱子!流了好多血呢,老夫人都嚇壞了,剛剛命人請郎中去了。”
阮羨羨拿過披風穿好,帶著畫屏:“拿上櫃子裏那盒老人參,我們去瞧瞧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