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珊恢複神智,縱然已經逃離了太子府,可是因為剛才的拚死廝殺,已經全身是傷,就算隻是單單流血,也算是失血過多了,鮮血不停的順著傷口往外流,柳月珊隻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死寂般的大街上,隻有一個黑衣女子踉蹌的走著,不到半個時辰,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官兵搜查刺客,而這個刺客正是銀麵羅刹,柳月珊遠遠的便能聽到那鬧哄哄的聲音和腳步聲,在看著地上的血跡,隻能咬咬牙,繼續跑。
本來可以直接逃回紫宸王府或者去晉王府,可是這樣不知麵臨著身份揭穿,還可能連累他們,如今的龍延廣恨不得龍宸睿死,若是找到她,恐怕會多了一個窩藏刺客的罪名。
傷勢嚴重,失血過多,柳月珊的步伐越來越緩慢,整個人已經恍惚,身後的官兵跟是距離她已經不足百米了。
“銀麵羅刹在那裏……”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幾百名官兵齊刷刷的衝了上來。
柳月珊泛白的唇微微一咧,“沒想到我碧月也會有今天,難道我就這樣的死去了嗎?”在這一刻,在柳月珊生死垂危之際,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龍宸睿,嗬,那個男人,那個兩世唯一的男人,再見了。
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起,緊接著柳月珊便看到一個蒙麵黑衣人伸出手快速的抓住自己的肩膀,腳下懸空,隻知道被人拉上了馬背,然後策馬加鞭絕塵而去,柳月珊靠著他的胸膛,最後隻來得及問一句,“你是誰?”
便暈了過去,黑衣人駕著馬一口氣跑出了幾十裏,失血過多的柳月珊已經進入了休克狀態,再加上一路顛簸,原本就虛弱的她已經氣若遊絲。
黑衣人直接棄馬,將柳月珊抱在懷裏,衝進了一個隱秘的山林裏麵,最後出現一個懸崖峭壁上的山洞裏,將她放在地上,便扯掉了自己的黑色麵巾,如果柳月珊此刻醒過來,便能認出這個人。
藏青鋒,太子府龍延廣的心腹之人,更是飛刀門的門主。
隻是奇怪的是這個人的眼底竟然流露著少許的焦急之色,將柳月珊扶坐起來,然後從她背後直接輸入內力真氣保住心脈,一個時辰過去,他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濕,握住女子的肩膀喊了喊“醒一醒,醒一醒……”
搖晃幾下,柳月珊隻是勉強的睜開眼睛,說了一句‘我沒事’又直接昏死過去。
藏青鋒的眉頭微微皺起,抿了抿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得罪了!”話音一落,便直接解開了她腰間的絲帶,慢慢的掀開她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肌膚,隻是這上麵又多了幾道猙獰的傷口,尤其是胸前那一劍,極深,幾乎到了心脈,若是再近一點,恐怕早已經去見了閻王。
當看到那猙獰的傷口時,藏青鋒的眸子微微一眯,露出少許的憤怒,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瓶子,倒出粉末為柳月珊止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至少有十處,如今的柳月珊幾乎是全身不著一縷,好在藏青鋒除了那傷口的地方,其餘的部分都用他的外衫遮住了春光,將衣服撕成了布條,替她包紮好傷口之後,便靠在一邊閉上了眼睛。
這一天,藏青鋒同樣很累很累,隻是在看到女子沒有生命的時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第二天一早,柳月珊醒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己竟然衣衫不整,當即臉色陰沉,勉強用蓋在自己的身上的長衫遮住了身體。
耳朵靈敏一動,有人來了。
藏青鋒抱著草藥和野味走進來的時候一柄寒芒的長刀抵著自己的脖子,而拿著這刀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月珊。
他並不慌亂,反而冷靜的勾唇,“你醒了。”
“是你?”看到藏青鋒不奇怪才怪,明明是龍延廣的人卻出現在這裏,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上過藥,明顯是這個男人救了自己,收起劍,“為什麼?”
“什麼?”藏青鋒走進去將草藥和野味放下,然後自顧著架起了火種開始烤野味兔子。
“為什麼救我?說吧,你的目的。”
“沒有目的,隻想喜歡罷了。”是的,藏青鋒做事就是這樣,我喜歡救你,便救了。
柳月珊冷冷一笑,“沒有目的,你以為本姑娘會相信你,誰不知道你是太子府的人,誰又不知道你是龍延廣的人。”
“不,你錯了。”藏青鋒停下手裏的活,抬起頭,目光堅定的說道,“我不是誰的人,更不是為誰做事,我藏青鋒隻是我自己,做事,也便是為自己做事。”
不得不說,藏青鋒的話讓柳月珊很詫異,不如說是太過震驚才對,一個長年跟隨在太子身邊的心腹竟然會說出這一番話。
“我可以相信你,可是這不是你救我的理由。”
“那什麼才能成為救你的理由呢?”藏青鋒忽然將臉湊近,兩個人的距離幾乎不到一寸,彼此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柳月珊微微一囧,別過頭去,“當然是一個可以讓我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