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九吸去了兩魂,此刻隻餘下命魂,我與安靈再三為他輸送靈力,才保證他的命魂不散向小九那裏。”蘇洛軒歎了口氣,眉眼間溢滿了痛心。
“我不信?!我要親自問他…?!”夜商立時結成暗訣,捏出一個手印,瞬時將易風的命魂喚了出來,
幾人看著易風蒼白的麵色,心下極沉,心內的震撼亦多到難以複加,他們雙手不自覺的震顫著,知曉許是要揭開一個甚是殘酷的事實。
許是難以接受的…事實。
易風甫一見到他們,嘴角便勾出一抹絕望,
幾人默了半晌,竟無一人開口,相對無言,麵上卻越發淒涼。
蘇洛軒歎了口氣,開了話頭,“小九那日被銅鏡拖進去帶走後,易風與你們同追,也是較你們先尋到小九的。彼時狐王、小九還有一個著玄衣的男子,他們坐在一起,商討一件事。”
“顛覆中州。將眾生盡數化為屍冥。”蘇洛軒的聲音越發嘶啞,視著這四個渾身顫抖的男人,心緒滔天。
“他們製定的計劃,”易風艱難的啟唇,道,“計劃是由聶風提出和施行的,他體內…懷揣著神像內力,能喚出青龍馭雨,且能以雨令將雨水撒向中州眾生。”
“屍冥極難炮製,若施用於所有眾生身上,更是極難,他…他這是想將此物化於水中,從而玷染所有…”
“不可能!聶風愛中州百姓,他愛護他們超過愛護他自己!”絕心揪住易風的衣襟,道,“你他媽的再敢汙蔑他!”
易風狠狠別過頭去,咬牙道,“我也希望是汙蔑他!可…”
“之後,”死神從懷中掏出那個白色的發帶,細細看著,冷冷道,“繼續說。”
“我未有幾刻便被他們發現,我不敵,被他們抓住。狐王將未炮製完全的屍冥遞與聶風,聶風接過那物什,行至我身邊,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
而後我的魂魄便開始消散。”
易風額角的青筋突突冒起,顫聲道,“聶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惡!!”
“說的什麼。”死神輕輕撫著那潔淨的發帶,無甚表情。
“長夜將盡,阿彌陀佛。”聲音緩極,卻透著無數痛心,嘶啞的很。
“蘇洛風曾跟我徹夜長談過一次,他說在這幽暗的中州待的越久,便越對人心失望,見到那些屢屢不止的戰爭、廝殺、欲望,他已絕望了。”蘇洛軒深呼一口氣,嘲諷道,“長夜將盡?他是說他將會以他自己的方式將中州這幾百年來的幽暗除去,
隻不過是以更為可怖的屍冥來除去。
屆時人人都變成行屍,自是不會再有欲望了!蘇洛風真是聰慧,一次性就將中州各族間的爭鬥盡數擺平了!”
話音一畢,凝重的氛圍再次緊緊圍繞在幾人周遭,壓的人難以呼吸。
半晌後,蘇洛軒又是一聲歎笑,
“你們,此刻有誰還要幫他?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女都不放過,你們覺得的他會如何待你們?”
夜商撫著石桌堪堪站立,顫聲道,“風兒不會傷害我們的,他絕不會將我們變成屍冥…”然言說著,夜商腦海中卻閃現出了先生曾經嚴肅的說的一語,
‘情愛擾人,我素愛自由,不喜這等羈絆的。’
夜商頓時踉蹌了一步,險些從石桌邊滑落於地,麵上布滿難以言說的絕望。
‘孩子,風兒,我…我都要失去了。’夜商絕望的笑了起來,越笑越甚,止也止不住,駭人的很。
“此刻大家不要絕望!”蘇洛軒見四人個個狀態都不甚好,急道,“他如此,我們便要想方設法規勸他才對,他需要你們啊!”
“聶風將孩子性命都是如草芥,他能怎麼看待我和…”
“糊塗!要是這樣想的話,他就完了,中州眾生也就完了!”蘇洛軒別過頭去,不再視看越發消沉的幾人,“我給你調整心緒的時間不多,半個時辰後,你們要是願意救他,就隨我回靈界規勸於他;若他不聽,再行惡事,我隻將其碎魂,他活著,終究是中州眾生的禍患。
我作為中州帝君,絕不能讓眾生擔這份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