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官嗔與師兄出關後,嘎木拉赤心血來潮,想四處遊遊,欣賞大小山川,會會天下武林,便告別了哈瓦,回家與嬌妻圖娜和兒女小憩了數日,帶上徒弟,騎上駱駝,一路漫遊賞景離了忽兒海衛,心中好不自在。
這嘎木拉赤原本就是無拘無束的關外高手,灑脫慣了,現在沒了嬌妻的約束,壓抑了十年的野性還不四溢開來,一路自鳴不凡,拳打關內高手,腳踢關外武林,性起時還覓逛悅春樓,左手美酒,右手美女,日子過得十分得逍遙。徐鴻儒隨師父一路交遊四海,以武會友,也交上了幾個關內人物,遇上春樓媚妓也樂得沾染一些腥味,以圖快樂而不枉人世一走。冷鳳自然不會錯逛春樓,隻是刁鑽古怪的脾氣在逛街打尖時還真惹出不少事端,也得罪了不少武林人物。佳木安卻無此雅興,一路之上盡打探努爾哈赤的近況,知道此人早已得了大明朝加封世襲都督之職,坐鎮建州衛,也不知從哪裏覓來能征慣戰的兵馬,東征西戰地滅了不少大小部落,領地是越來越大,這羽毛也逐漸豐滿,可說是兵精糧足,已成氣候,正在尋求良機圖謀大業。聽了這些,他的心中好生不快,知道單憑自己之力很難報仇雪恨,便在心中盤算,也想法結識幾位有權勢之人以助自己滅了努爾哈赤。這師徒四人各懷所求,過得各有千秋。
一日途經千山五龍宮時,徐鴻儒與一位江湖人物做上了兄弟,還說要去太和宮上等位朋友,來與師父商量。嘎木拉赤應允了徒弟請求,便帶冷鳳與佳木安去遊千山。在無量觀,冷鳳又遇上兄長黑麵怪冷漠,得知冷漠也已學得一身好功夫,並與西部六怪做上了朋友,便告別師父和佳木安匆匆離了千山,與兄回老家川東找仇家遼東五怪的晦氣去了,卻不知遼東五怪早已成了屍骨,想報仇雪恨也沒得泄憤的對象了。
嘎木拉赤和佳木安遊了千山全景,也毫無歸途之意,沿途賞景,累了打尖,悠哉逍遙,駱駝也在不自不覺中跨過鴨綠江,進入了朝鮮疆土。直等遇上了奇異服飾,這師徒倆才發覺自己正身處異國他鄉,雖風俗不同,語言不通,卻沒打消繼續賞景取樂,逍遙四海的雅興。誰料遊玩正在興頭上,卻趕上了大明朝李如鬆總兵和日本的豐臣秀吉在平壤大戰,嚇得急忙取道到了開城。誰知激戰中的兩軍不日又將戰火燃到開城,嘎木拉赤一怒之下幹脆不再躲避戰火,和佳木安在一旁觀看兩軍對壘。結果是明軍越戰越勇勝仗不斷,先收複平壤,又占據開城,再揮動大軍趁勢直搗王京。豐臣秀吉一連幾仗損兵折將,軍無鬥誌,元氣大傷,又怎麼擋得住李如鬆的雄師,一退再退,四麵楚歌,左衝右突就是殺不出一條血路闖出明軍重圍,求得一條生路。
尾隨大軍一路趕來的佳木安見豐臣秀吉四麵受困,便知來了巴結權貴之人的良機,心想隻要救了重圍中的豐臣秀吉,此人必然感激自己,助自己去攻打建州衛殺了努爾哈赤。他如此一想,臉色大悅,性急中也忘了招呼師父,手中渾鐵棍一舞,催著駱駝便衝下山坡殺入明軍陣中,所到之處勢不可擋。嘎木拉赤見愛徒如此造化,心中雖有驚恐,但還是緊隨徒兒朝明軍大陣殺了過去。正在危急之時的豐臣秀吉忽見明軍大亂,大軍中有兩匹駱駝橫衝直撞,逢者必死,擋者即亡,經幾番衝殺到了自己陣前,返身又攔住了李如鬆大軍,猶如一堵銅牆鐵壁,明軍數次衝殺均被他倆擊潰,這心裏頓時大喜,忙策馬上前朝嘎木拉赤悅道:“兩位壯士膽勇雙全,武藝高超,如助我突出重圍,必有重謝。”他似乎是黑夜裏見到了陽光,大戰中也無需多言,隻求對方能應承下來救自己出去,留住青山,來日再與明軍一決勝負。嘎木拉赤對功名看得很輕,當然也不會把這“重謝”當一回事,隻是斜視了豐臣秀吉一眼沒有吭聲。佳木安卻朝豐臣秀吉搖頭朗朗笑道:“助你殺出重圍不難,你那重謝我也不稀罕,但我隻要一個條件,如你答應了,我立馬揮棍打頭陣,你說往哪就往哪,決不後退。”豐臣秀吉大難之中又哪會顧得上許多,隻求早離這血腥之災,忙問:“勇士,是什麼條件?說吧。”佳木安報仇心切忙說:“助我去建州衛打努爾哈赤。”豐臣秀吉聽說過努爾哈赤這人,也知這滿人十分彪悍,兵強馬壯,近日又風光無限,是個不易對付的人物。但為了能衝出重圍,一時也顧不上許多,便一口應允了下來。“好。一言為定。”佳木安見話已到此,也不多言,回頭對嘎木拉赤說:“師父,此人既應了徒兒條件,徒兒當先衝殺,讓他居中,恩師斷後,必能殺出一條血路,突出重圍。”嘎木拉赤點頭,豐臣秀吉心中頓時安慰了許多,忙手中長刀一揮,調來義女美由子,帶著一隊殘兵敗將緊隨佳木安左衝右突。李如鬆似乎察覺出了豐臣秀吉企圖,忙調集兵馬前來圍堵佳木安。隻無奈佳木安藝高膽大十分神勇,在明軍陣中如入無人之地,一路撕殺打死幾個將軍後終於引豐臣秀吉狂跑撤出了王京,退居釜山,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豐臣秀吉此回有驚無險,能殺出明軍圍追堵截,安全撤出王京退居釜山,嘎木拉赤和佳木安功不可沒。想起這兩位勇士在大軍之中那般神勇,死命護著自己殺出血路,他心中自然萬分感激,少不了奉上奇珍異寶,異國美女,一連數日盛宴款待,還不斷出言挽留為己所用。嘎木拉赤日有美酒佳肴,夜有異國美女,這人生天倫之樂還真把他困死在了釜山這彈丸之地,日子一久,也就漸漸地淡忘了自己的嬌妻圖娜和活潑可愛的兒女,在豐臣秀吉的精心款待下享起了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