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瑩推著輪椅慢慢的來到了陸以梟的公司大樓。
她有努力裝作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可一路走來感受到的那些目光都是驚訝的,或者憐憫同情的。
無數次的有人走上前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她隻覺得恥辱。
而這些恥辱都是夏季晚給她帶來的。
但是哪怕現在夏季晚已經死了,但傷害也已經造成了。
她還是要詛咒著她的,讓她下地獄也不得安寧。
顧瑩推著輪椅走到前台,前台的小姐看著她的模樣驚訝了一瞬,但又很快恢複了職業的笑容:“您好,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
“我要找陸以梟。”顧瑩直接道。
她原本以為對這些目光已經習慣了,可是每每看到他們眼中的驚訝或者憐憫時,她還是覺得痛心和難過。
前台見她竟直呼起陸以梟的名諱,頓時有些不屑起來:“陸總的名字不是你這種人能隨便喊的。”
“我哪種人?”顧瑩冷笑,“我可是陸總的女朋友。”
“據我所知陸總已經結婚了。”前台微笑,“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或許您找的,不是我們的陸總呢?”
顧瑩心裏越發氣悶。
原本想給陸以梟一個驚喜的,現在卻全都泡湯了。
她掏出手機,撥打了陸以梟的電話。
過了很久陸以梟才接起來:“瑩瑩?”
他的嗓音有些疲憊。
“以梟,我現在在你公司大廳。”顧瑩可憐兮兮的道,“但前台不放我進去。”
“你把電話給她,我和她說。”陸以梟道。
顧瑩得意的把電話遞過去。
前台接聽,認真的嗯了兩聲,又道了歉,這才把電話歸還回去,認真道:“抱歉,剛才是我的錯,您請跟我來。”
“不需要,我自己過去就行。”顧瑩冷笑,“以梟肯定是要把你炒了的吧?你可以收拾一下東西滾了。”
說完就傲氣地推著輪椅去往電梯。
前台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憐憫的搖了搖頭。
這女人估計以為自己在陸總心裏的地位很重吧?
但聽著陸總剛才的語氣卻好像隻是普通朋友而已,隻是警告了她一句,讓她好好道歉後把人帶上去就行,好像對這個人……不是那麼上心呢。
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
前台無奈的搖了搖頭,又想到之前夫人來公司的那一次。
夫人也是小家碧玉,溫溫婉婉的樣子,拿著一盅雞湯就來了,也是讓她幫忙報備,但語氣溫柔,又用了很多禮貌用語,她一下子就喜歡上這樣的人了。
因為沒有預約不能進,所以夫人用他們前台的內線電話打給了陸總,陸總沒聽她說兩句就下來接人了。
雖然最後夫人是一個人走的,眼眶還紅紅的,想來是夫妻倆吵了架,夫人哭過了。
但她還是覺得夫妻倆感情應該是很好的,隻有那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陸總啊。
話說回來,好像有很久沒看到夫人了呢……
……
顧瑩推開了辦公室的門,陸以梟正認真的在辦公。
顧瑩柔柔的笑了,之前受過的所有委屈、不開心和忐忑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了。
她輕柔的道:“以梟。”
“嗯,你來了。”陸以梟起身把她推進來,言語淡淡的。
顧瑩一下子就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以梟,你不開心嗎?”
“沒有,我沒事。”陸以梟搖搖頭,卻想起剛才手機上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上邊寫著:“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夏季晚在那個地方的嗎?你不想知道是哪個人指使的嗎?”
他沒有回複,但早已心亂如麻。
其實他心裏隱隱約約是有些答案的,但是他不想去戳破那層窗戶紙。
他抬頭看向顧瑩,神色複雜。
以前那樣單純的瑩瑩,也變了呢。
好像身邊的人都在變,讓他感到越來越陌生。
不管是夏季晚,還是顧瑩。
他說服自己應該要理解顧瑩,但心裏卻越來越焦躁。
這樣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
倒不如他把一切都瞞下來,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可這個事實已經在他的心裏無法抹去了。
所以現在看到顧瑩的時候,心裏就覺得十分別扭。
若是以往顧瑩被前台這樣對待,他定然是要炒了前台的。
可是現在他卻隻是口頭警告了一下,並沒有采取什麼措施。
隻覺得疲憊,但又不知疲憊從何而來。
“以梟,想什麼呢?”顧瑩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對於他的出神有些不滿,但也沒說什麼。
陸以梟回過神來朝她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你怎麼會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