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間是手足之情,如不走,他的放棄,成全了他的龍位。也不會阻得我們這般的難。
他隻是叫我們,路過京城的話,去看看他。
他也是寂寞的一個,但是這是他選擇的,他一直想要的。
老天,總是有些公平的。
留梨香在宮裏,也沒有什麼用,對我的牽製,也早就沒有了。
早二天,我們就開始四處找著色料了,染衣的藍,可以用來畫天,調薄一些,加些灰粉,真的很好,藍中,透著白。
胭脂的香,讓荷花也清香襲人。
這是美麗的一幅秦淮六月荷花,六月荷花別樣紅啊,淡黃粉嫩花蕊厚實的垂在那碧青色的蓮蓬邊。還有那白如玉,透著一股淡青色的花瓣,都是用盡各種辦法,細細地勾劃而成。由近至近,則細至疏,每一處,都畫得很仔細。
我久未動筆,可是畫這秦淮六月荷花,我卻在家裏,練了好幾天,現在再畫來,便是胸有成竹。下筆一點也不必停頓。不然畫那麼大的圖,那麼熱鬧而又多色彩的畫,我是不夠時間的。
很自然他,這畫,引來了好多人觀賞,因為大多是水墨黑白之色,而這,我真的用色很大膽,沒關係,不是嗎?這畫,隻是留著自己看看的,想怎麼畫,就怎麼畫。
驚歎聲,把人都吸引了過來,沒評,先轟動。
可是,沒有到最後,我仍不會就興奮起來。
不管如何,我盡力了,這是有目的一張畫,可是,我願意畫,因為,這畫裏,有很多的幸福和期待。
美麗的並蒂蓮,還有那雨打過後的蓮花,迎著風,含著雨依然開得美麗,有它獨特的風采,那半彎的花瓣中,滾落的雨,就像是花的淚。
我希望梨香能和這花一樣,經過了風雨還能迎著太和,綻放自已的美麗。
她的才華,在那冷宮,是真的太可惜了。
我轉身,樓破邪擦著我的手:“畫得很好看,初雪。”
連指甲中的色彩,也輕輕地抹了個於淨,他的俊秀尊貴,讓秦淮的才女都亮了眼。
可是,寸步不離又緊跟著我,讓人歎息。
我輕輕地笑,抹去滑落下額際的汗珠:“我們去看看畫吧,瞧瞧有什麼新鮮的。”
“倪初雪就是想看熱鬧。”他拉著我,擋開人不讓人推撞到我:“我覺得誰畫也沒有你畫得好。你每次畫,都有你的想法,都能表達出來。”
每一幅畫,都是一個人的閱厲,有滄桑有奇特,看得我眼花繚亂的。
他低聲在耳邊說:“等殷梨香回來了,我們就四處看看,你累了,就回那北方看看,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在秦淮尋個她方,種蓮畫畫倒也是自在。”
我點點頭:“謝謝你,種蓮可不是一件好事,先去你的牧場看看,如果可以地話,天南地北都是可以住的,隻要在一起,便是可以了,畫的畫,還可以賣。”
“我可沒有這個打算,都收藏起來,等老了,可以一起看看。”站在樹下,在他的身邊,看著熱熱鬧鬧的人群,我不再覺得,我總是融不入一般,我和他們都是一樣的,閉眼一抓,一臉的清然,是秦淮的荷飛送香,清心入肺讓人心曠神怡。
將下巴托在他的肩上,看著他的側臉。
線條軟了許多,越發顯得神采飛揚起來了,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讓我入迷。
他轉過頭,眸子裏揉滿了溫和與深幽,裝的,全是我的倒影:“累了嗎?"
“沒有,就是覺得心滿得,就不想動了。”
他輕笑:“我也是這麼一個鹹覺,初雪,不必等結果了,我們去秦淮再看看,或許,就會離開了,去看每個地方不同的風景,去看水天一色,看落日融金,神斧刀功、、、”
“都好。”
不管結果如何,是否第一又如何,在我心裏,從來就都不是重要的。
隻是希望有個人,能陪陪爹爹,我才能更安心地離開。
月光滿天華,影子一長一短,喝一碗清涼的冰蓮子,踏著他長長的影子回家,不再覺得夜冷路清月也遙。
爹爹很高興:“雪兒,真好啊,你的畫,可又是絕佳之作啊。”
什麼是絕佳呢?永遠都沒有最好的,隻有越畫越好的,而又端看個人的功力與見識,來畫到的境界,都不同的。
初出之人,那種銳氣,所畫出來的驕傲,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