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內有了個小生命,他緊張兮兮的。就急著帶我回來了。
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就是想睡。
細心的他,還怕馬車的顛簸讓我身體受不了,總是走一些,停一些。用厚實的棉布,墊著著馬車的輪子。一天一換,他也不怕麻煩。
馬車內,鋪上了軟軟暖暖的幾床被子,我想,再怎麼震,我也不會怕的。
輕掀開布簾,他回頭牽住我的手:“又累了嗎?到前麵歇歇。”
我坐在板車上,靠在他的肩頭:“不累,就是睡倦了。”
他一手抱著我的腰輕蓋在小腹:“雪,什麼時候,肚子才會和她們一樣,圓滾滾起來。”
“還早呢?現在才三個月,還看不出什麼,就是貪睡了一些。”
“我喜歡看你睡,抱你起來吃東西,不管什麼,你也不嫌棄了,包括你最討厭吃的,你也不嫌棄了。”
“我有挑吃嗎?”我挑挑眉頭,慵懶地靠在他的肩上:“我從不挑吃的。”
“是啊,就是這個不吃,那個不吃。你知道我剛才買了什麼嗎?”
“什麼?”
“你猜猜?”他極高的興致。讓馬車慢吞吞地走著。
“不猜,你說就好了。”
“你越來越懶了,好吧,坐穩。”他躺下去,在馬車的右側摸出一串烏溜溜的東西。
我一看,越發覺得酸液暗湧,直瞪著那葡萄:“我喜歡吃的。”
他倒出水壺裏的水,洗淨了,放在小盤裏,一個一個剝開皮讓我吃。
“初雪,我聽人說,吃酸的,會生個兒子,我想你生個女兒。”
“還不是都一樣,你吃。”我拈個放在他的嘴裏。
他搖搖頭:“不吃酸的。”
我放在嘴裏胡嚼二下,趁著這是小道,沒有人,拉下他的頭,吻著他的唇:“吃不吃。”
“我吃。”他壓著我的頭,吻得更凶了。
我伸著手:“那邪,你會唱小曲嗎?唱二句給我聽一聽。”
“不會。在宮裏,焉有時間學這樣。”
和他一起,總是小心翼翼,沒有出過什麼亂子,在外麵驚險的事,並不是沒有遇過。
半路有人拿著刀槍劫,我卻也是不怕了,有他在。
晚上住店吃東西,他都用宮裏的那一套,試著食物,而且,隻用自個帶著的銀筷子。這樣也是避過了幾次的風險。
原來,看天下,也不是如期待中的那般美好,天下太大,而人,並不是都一樣的。
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卻不想去冒什麼險,遇上了黑店,也不住了,放在心裏。到了有官府的他方,他以前七皇子的身份修書去讓官府的人給揣了。
雖然眼前的風景,很無味,靠在他的身上,什麼也知足了。停下馬車,找個地方讓馬兒吃草喝水,或是下來走走,或是在車裏小睡。
他在小睡,我睡足了,也睡不著,掀起那布曼,讓冬日的陽光透了進來。暖了一車。
他輕抬眼看看我,又合上眼睡,那眉眼間,盡是放鬆的慵懶之意。
我覺得現在的樓破邪才是最美的,取出我的畫板與筆墨,慢慢地畫著他的樣子,他的線條。偶爾,他會睜開眼尋尋我,看我在他的視線裏,又輕其勾一笑,淺淺入睡。
他醒來,湊近一看:“初雪,你偷畫?"
“誰說我偷畫了,以後讓孩子看看,他爹爹的睡覺模樣兒,真美。”
他伸伸腰,圈住我的腰,印上一個濕熱的吻:“洗洗手,收起來了。”
天地間,一片銀白,好一個純潔的地方啊:“我們的家,在哪裏啊?”我探住頭,四處看著。
雪地之中,竟也有馬車來往著,滑出一條條的雪道。
“一會就到了,外麵冷,快拉上。”
“我不冷,好暖呢?你摸摸。是不是。”冰涼的手貼上他的臉:“我的夫君,你今天真是好看。”白雪的帽子,白色的大披風,漂亮得惹人住目。
他吻吻我的手心:“調皮,今天肚子又大了一些。”
我臉紅:“我今天吃了好多東西。”他天天就盯著我的肚子,看又大了多少,有些可怕的樓破邪。他拉好我身上的衣服:“冷嗎?”
“不冷不冷,你是個大火爐。”
他拉開披風,我笑著鑽了進去,他係上結,暖暖地露出二個白帽子的頭。
是一些老部將,還有一些,他沿途救濟的人,自願跟著他。
他本就是獨身一個,隻想替我走走,看看。也想到了,以後,我們要住哪裏,而那麼多人,要安置在那裏,這邊牧場的轉讓,他便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