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昭儀的頭銜,並不是她想要的啊。
可是進了宮,要想出去,卻又是多麼的難。
她不是木魚,怎可讓他對她有所不同呢?
這許,這就是命,所有的定數,都是命中注定。
走出去冷雨裏,是那麼的難受,真想,狠狠的大哭一場。
人生如棋,人生又還不如棋,不能再重來一次。她不是她,注定得不到他的愛了。
若是金熙再傳她入宮,她是肯定不會再去的,如今晨晨也讓他帶了幾次出宮來見她。
晨晨悄悄地告訴她說:“媽媽,父皇最近可乖了,也沒有和那些漂亮的女人們走在一塊兒。”
呀喲,她的小眼線兒啊,咋就這麼可愛呢,金熙想要瞞住她什麼事,那壓根就不可能的,小眼線,什麼都會跟她說。
金熙就會摸著她的肚子,無比感歎地說:“但願這胎,是個女兒。這樣在你的身邊,以後你有什麼事,朕一出宮,小寶貝兒也會趴在朕的肩上,悄悄地告訴朕。”
她就笑,她也想給他生個女兒。他似乎盼了許久一樣。也親自把她侍候得很好,就連她娘,也對金熙有些改觀。
有時候急起來,就壓根沒把他當成皇上,會叫他去幹什麼,然後叫完了,又有一些一怔。
可是人家金熙,早就樂陶陶地去做了。
然後她娘就跟她說:“女兒啊,當娘的幾十年了,也看破了很多的事情,皇上對你,真的是挺有心思的。”
她知道有心思,望著他的背影就笑。
他一下朝,就急急地往木府裏跑。木府,倒是越來越像他的乾清宮了。但是這裏,卻沒有別的女人會過來。
越多越多的東西,會落在這兒,比如奏折,比如筆,比如書,比如紫色的碎花小枕,還有個小金盆。
像是他的地方了,一點一點地,慢慢又占據著她的生話。
懷了這個孩之後,她越來越喜歡依賴著他。
莫不是說他幾乎天天來,她每天睜開眼睛,就會開始期盼著他。
七月尾,正是流火的季節,天天熱得知了在不停地叫著。若是出門,若是走路,更是令人一身的燥熱難耐。
尤其是她,現在身懷六甲,更是一走就累,又熱。
肚子大了很多很多了,挺著個肚子在公公的帶領下,往永寧宮裏去。
幸好是早晨,所以還有些風吹去燥熱。
這會兒,金熙應該是在上朝了,也是因為他上朝,所以太後才會傳召她進宮的啊。
多久沒有踏進這裏了,宮裏的一切,還是這麼的熟悉,還是這麼的華美,精致。
公公小心地引著她走,怕是她會踏不穩一樣。
早上,也有很多請安的妃嬪,正從鳳儀宮,或是永寧宮裏出來
看到了她,睜大雙眼看著。
這個被皇上休出去的女人,如今又懷了孕,不管歲月如何的變化,她臉上,更多的從容,更多的大體,還帶著嬌美的紅暈,讓人覺得在她身上,能找到一種精神與力量。
二十多歲,其實,也是花一樣的年紀,隻是在深宮裏禁固得久了,有時候連自已也不敢相信自已。
進了永寧宮,遊廊曲折。
公公進去通傳,然後一會兒,令她進去。
木魚彎腰,從揭開的竹簾進去,太後娘娘端坐在首位,如今天熱,殿裏薰了一種香,清清的味道,十分好聞。
看著太後,有一種歎息,不過是幾個月的時候,可是太後卻蒼老了不少,和慈的一張臉,憑地多了幾分的愁意。
“木魚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看著她一歎氣,還以為會有多恨這個比熙兒還要年長的女人,看著她挺著肚子進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卻是一歎氣。
是她奪走了熙兒,是她,亂了後宮。
“不必多禮。”她淡淡地說。
木魚也就一笑,站在原地,不說什麼話。
太後召她進宮,必是有她想要說的事,而她,無需多言。在宮裏很容易多說多錯,一個人恨你的時候,你做什麼都是錯,說什麼都是錯,你就是連沉默,也是一種錯。
“慶公公。”她眉頭微微一皺。
慶公公馬上就明白了,然後讓人去抬了一張軟椅上來。
太後輕淡地說:“坐著吧。”懷了孩子,要站著說話,那是挺累的。
“謝謝太後娘娘。”她就不客氣地坐了。
的確是走了不少的路,需要好好地休息一會。
“哀家年輕的時候,倒是跟你不一樣。”她有些感歎:“如若你在哀家那會兒,你依然會是一個出類拔尖的人。”
“太後娘娘讚言了。”
太後倒是有些誇起她來了,這倒是奇怪。
“哀家,倒也是挺恨你的,是你,奪走了皇上,讓他不顧很多東西,非得要你入宮不可,是你亂了後宮,是你放了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