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她。
她現在還不曾有過一點點的後悔,抬頭:“太後娘娘,木魚做這些事,是沒有覺得自已有錯。”
“難到你覺得,你有資格,跟哀家叫陣嗎?”她臉色一變,有些不高興了。本來宣召她入宮一見,她覺得放下了許多的麵子。
她卻和別的宮妃不一樣,她明明聰明玲瓏,但是她依然是不懂得婉轉,不懂得順著台階而下。
能見她,就表示,過去的事,她可以放下了。
“木魚不是跟太後娘娘叫陣,而是木魚一直也堅持著,沒有做錯,每個女人,為什麼在深宮裏,就不可以有自已的性子,為什麼就不可以去愛一個人,去占有他全部的愛,而自已,卻又隻能悲哀的心裏隻有他。我承認,我是真的有些自私,可是,這就是我想要的。還有,放了昊,不管是過去,不管是不是現在,不管是我還是金熙,都會那麼做的。”
而且昊,能出來就已經萬幸了。
雖然有些怨恨,還到底還是能想得明白。
怨恨不能為他改變什麼,朝代已經是這樣,他無法再翻轉。
追根到場底,冤冤相報,又是誰的錯呢?
金熙與金昊相聊,也勸著他能放下,並且說九月,就讓他到東部地區去,希望金昊能實現他的價值,治理得更好。
太後心中輕歎,她到底是說了大實話,宮妃們,誰也不敢說的,她卻是敢說出來。
雖然是她囚了昊二十年,他的怨恨,不可謂沒有的,所以一直拒絕到永寧宮裏來請安。她也覺得很是有些對昊不住,初時隻覺得很恨木魚,都是她,一手把這些局給攪翻了。
她是擔心,擔心別人會怎麼看她,也更是擔心金熙,會不會很輕視她。
可是金熙不會,他理解,他體貼,他依然是那樣的尊重著她。
除了讓鬱蘭和他的那件事,幾乎來說,熙兒對她,是從來沒有敷衍過一分的。
“太後娘娘。”木魚看她想得入迷,輕喚。然後說:“木魚出宮,也從來沒有恨太後娘娘,但是太後娘娘說得對,宮裏的宮規,與我的性子,很是不相融的,退後的忍讓,卻是失了本性,變得尖銳,變得不開心,就會和金熙格格不入,鬧起來。出了宮,退了一步,倒也是可以海闊天空起來了。”
好吧,太後不把事兒說出來,她就隻有自已先把自已的意思說出來了。
太後秀眉一顰:“如今你懷了孩子,倒也是不想入宮麼?”
“回太後娘娘的話,不想。”
“難道你想讓,皇家的子嗣流落在外麵?”或者是不給承認。
哪有女人,會這麼笨的啊。
可是她卻笑:“太後娘娘,皇上答應,這個孩子不管是男也好,女也罷,都會留在我的身邊,陪著我。”
其實早就知道她懷孕了,她擔憂的,就是這些事。
如今木魚說出來,她的擔憂,到底都成了真。
“荒謬。”她冷著臉說了一聲:“皇上的血脈,豈能如此的兒戲。”
可木魚,也不退一步,而是揚起頭:“太後娘娘,如果皇上要把孩子抱走,我絕無二話。”
金熙是不會的,她就吃死了他。
他挺心疼她的,那種愛,摸得著,見得著。
還買下了木府旁邊的府第,然後拆了牆,讓人重新移植花草,有水,有園子,有小孩子玩的地方。
但是他說現在她懷著孕,不宜去看,一直盯著她,就不許她去呢,就怕她不小心動了胎氣。
太後有些氣著了,可是她和熙兒一樣,都是一個理直氣壯的人。
即是傳她來見,也是退了一步,不妨,也就多說幾句吧,總是是想透了的話。
“木魚,進宮吧,所有的一切,與你之前一樣。”
木魚搖頭,輕輕一笑:“太後娘娘,木魚不會再進宮的,木魚出宮的時候,也在賭,會失去一切,失去皇上的愛護和感情,可是木魚在宮裏,著實是越走,路越是窄。不管是為妃也罷,為什麼也罷,人的一生太短,總是要多些善待自已,為自已而活。”
居然拒絕入宮,到底是太放肆了,還是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咬著牙,冷冷地看著木魚。
她依然是那麼的堅定,不會因為太後的生氣,而改變心意。
在宮裏,又有什麼呢?榮華富貴,身份榮耀嗎?但是這些,都是虛名,都是夢啊。
深宮裏的牆,太高了,圈在這裏,就隻能做這裏的夢。
最後,是不歡而散。
但是太後還是吩咐人,小心送她回去,把馬車趕得慢一些,別動了胎氣,畢竟肚子裏,也是她的皇孫啊。
唉,皇上那堅決的意思,是不會再傳宮妃侍寢,讓向晚跟皇上提提充盈後宮的事。
皇上居然說:“又要讓宮裏多些怨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