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嘴謊話。
江河也不知為何,自己腦海裏冒出了這個詞。
班主任又看向江河。
“巧克力好吃嗎?”
江河:“不是我的。”
第二次解釋。
沒有第三次了。
班主任:“行了,開學第一天,不跟你倆計較,各自回去準備上課吧。”
溪水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就走,卻聽身旁的江河又開了口——
“什麼時候調位置?”
溪水在心裏冷笑。
班主任呃了兩聲,“第一次月考結束之後,按照學習成績排名。”
“嗯。”
江河轉身就走了。
溪水也走了,走在他身旁。
那一頭墨黑如瀑的發,一甩一甩的,甩在江河臉上。
江河厭惡皺眉,往旁邊走,她也順勢往他這邊挪。
頭發還是甩在他臉上。
江河無語了,一把扯住溪水頭發。
溪水眨眼,“你幹嘛,我頭發礙你事了嗎?”
江河咬牙,“你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啊。”
溪水的眼神,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末了,無辜又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身前走過來的教導主任。
“唔老師,你看這個男生,他調戲我!”
教導主任冷臉,“你哪個班的?跟我來辦公室!”
江河憤憤然鬆了手。
教導主任比江河矮,不過還是拎著江河的衣領往前走。
江河回過頭去瞄了溪水一眼,微微眯起眼睛。
溪水衝他吐舌,“這才是故意的。”
轉過身的那一刹,兩人臉上的笑容同時消失了。
……
江河回了家,晚飯沒吃,砰的一聲甩上門把自個兒鎖房間裏麵。
洛崢拉過江澄澄。
朝著樓上打量。
一邊問江澄澄。
“你弟弟怎麼了?”
“不知道啊。”
“你怎麼不知道,你倆不是在一個班的嗎,他今天怎麼反應跟吃了炸藥一樣。”
江河從小到大,洛崢還未曾見過他這般失控過。
江澄澄攤手,“可能是因為今天被班主任訓,被教導主任訓吧。”
“嗯?到底怎麼回事?”
江河可不是找事搗蛋的性子。
他隻是覺得,搗蛋,很麻煩。
江澄澄把今天的事兒同洛崢說了。
洛崢才不信江河上課偷吃巧克力,還調戲女同學。
“老師搞錯了吧,我明天去學校問問。”
“怎麼了,問什麼?”一旁的江紹琛道。
洛崢癟嘴,“你兒子被冤枉了,說他上課吃東西,還調戲女同學。”
江紹琛看向江澄澄,“親眼看到她調戲女同學了?”
“不知道,他調戲的女同學是他同桌,他同桌自己說的。”
“江河的同桌是女孩子?長得怎麼樣?”媽媽和爸爸的關注點永遠不同。
江澄澄點頭,“挺好看的,她叫溪水,跟我弟的名字很配呀,不過我弟這種性子,怕是誰都不喜歡。”
“等等——”
洛崢聞言,忍不住皺眉。
“溪水這個名字,好熟啊?”
江紹琛:“澄澄和老三四歲生日,白慕白撿回來的那個孩子,盛名廣的女兒。”
“哦對,我想起來了,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現在她和江河一個班啊?”
江澄澄不解,“媽媽,你們都認識溪水啊?”
“也不算認識,算了,這事我也不管了,自己發展吧。”
洛崢挺信命。
就像江紹琛說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家長用不著操心。
……
翌日,江河開始學習了。
嗯,他上小學,都沒怎麼學習,閑著無聊,就看課外書。
像是三國演義孫子兵法這一些,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於是乎,江河開始學習了,江澄澄覺得很不可思議。
手在他麵前揮了揮。
“喂江三兒,下課了,吃午飯了。”
“我要學習,不吃了。”
“老天,你咋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老師說月考之後按學習成績排位置。”
“哦,我懂啦,你就這麼不願意靠著溪水?”
江澄澄笑了笑。
“早說嘛,要不我去找班主任,讓老師把溪水和我調一位,你和白正東一位?”
江澄澄也不願意同白正東一位。
奈何,白正東是個話嘮,他上課不聽講,時不時想點主意打擾別人這麼學習。
比較起來,至少溪水從沒在課堂上打擾他學習過。
江河抿唇,“算了,月考之後再說。”
“好吧,那我去吃飯了,你自己努力吧。”
說完江澄澄就走了。
教室裏隻剩下江河自己。
不一會兒溪水咬著麵包棍進來了。
“哎,江河,你沒去吃飯?”溪水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江河不搭理她。
溪水哼哼,“你父親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對女孩子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啊。”
“你陰險在先,就別怪我無禮。”
“嗬。”
溪水笑了。
也不再自討沒趣,自顧自咬著麵包棍。
這是江河第一次看見麵包棍這種東西。
家裏,江紹琛不讓他吃這些東西。
不過看上去,很硬很結實,為何溪水吃的這麼香?
察覺到他的打量,溪水轉頭看過去,衝他笑了笑,“咋了,你也想吃?”
她這麼一甩頭,秀發又甩了她一臉。
江河忍無可忍。
額角的青筋鮮見地凸起了幾條。
“學校不是有規定不準女生披頭發嗎。”
“哦,我特立獨行,老師暫時也沒找我。”
末了,又慢慢悠悠加上一句——
“嘿,如果老師找我,我就說你把我頭繩搶了,不讓我紮頭發。”
江河:“……”
“你媽教你這麼厚顏無恥的嗎??”
“不好意思,沒媽教。”
江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方才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分明看到溪水眼底一閃而過的憂傷和楚痛。
雖然遮掩的很好,不過江河是個洞察力很高的孩子。
江河頓時有些不解了,這樣沒心沒肺的人,竟然也會痛??
他並不憐惜她,就算她沒媽,也不應該助紂為虐,給別人找不痛快,這是自私自利的行為。
江河扭過頭去,繼續做他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