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午飯的江河,下午的體育課體力不支,暈倒了。

其實暈倒的那一刻,他就清醒了。

微微眯著眼睛,眼睜睜瞧著那麼多人朝著他這邊跑過來。

尖叫聲,呼喊聲,不絕於耳。

丟人。

還是不醒了。

這麼暈倒吧。

“喂喂江三兒,你別嚇我啊!怎麼辦啊!”

江澄澄哭了,一個勁拍江河的臉。

江河很痛,他也不醒。

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這個姐姐是豬隊友吧,是要拍死他嗎。

體育老師走了過來,蹲下身來,檢查了一下江河。

“應該隻是中暑暈倒了,沒什麼大礙,來兩個比較高壯的男同學,把他背到醫務室去!”

奈何,班裏沒有高壯的男同學。

江河180,已經不算矮了。

還有一個185的,不過瘦得跟筷子似的,估計背不動江河。

“讓我來吧。”

說話的是溪水。

她一個160的妹子,看上去,弱不禁風。

所有人都半信半疑。

“溪水,你行嗎?”

“對啊,還是別逞能了。”

溪水沒說話,扯著江河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肩膀一拉,下一秒直接背起了他。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看著溪水一邊背著江河,一邊朝醫務室的方向跑。

不過應該沒人比江河心裏更憋屈。

竟然是溪水背他……

靠了。

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裝暈了。

溪水背到一半,鬆了手,直接把江河摔了。

江河哎喲了一聲,眸光冷冽,“你做什麼?”

“哦?”

溪水回頭,笑了笑,“原來你醒了啊,我還以為你沒醒,正打算報仇呢。”

“報什麼仇?”

“之前你摔過我一次,你應該是忘了。”

江河眉頭打了結。

他幾時摔過她一次?

他都不認識她好不好?

溪水撓了撓耳朵,“醫務室就在前麵,你自己過去吧,不用謝我了,今天我心情好才背你一把。”

說完她就走了。

江河剛想罵她!

可,一看她後背濕了一大片。

江河抿抿唇,便一個字都罵不出來了。

……

下堂體育課,江河暈倒的事情,早就翻篇了。

老師解散之後,白正東拉著江河要去打球。

江河:“不去。”

白正東舔著臉,“去吧去吧,沒你不行。”

“不去,我要學習,下周考試。”

他月考是要考第一的。

因為像是溪水這樣,上課時候整天趴著睡大覺,肯定學習不好,他考第一最保險,這樣就不用同溪水同桌了。

白正東不知道江河心裏在想什麼,攔著江河不讓走。

“打吧打吧,江哥,你最好最好。”

江河抱臂,“我姐說解散後要去琴房彈琴,一個人。”

話音剛落,白正東就一溜煙竄了。

他也不打球了,去找江澄澄了。

江河回了教室。

窗明幾淨,桌椅齊整。

南邊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長發披肩的女孩趴在桌上睡覺。

江河走過去的時候,嗅到空氣中的陣陣花香。

是窗外麵的那顆櫻花樹和桃樹,現在是春天,桃李滿天飛,美不勝收。

順著窗簾飄進來的朵朵花瓣,幾朵落在了女孩白淨的衣領。

溪水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五官精致,眉毛淺淡,唇邊一點紅,如同櫻花一般的色澤,晶亮。

她的睫毛也很長,遮在眼瞼的下方,落下了一層密密的剪影。

江河看了幾眼,麵無表情收回目光,拉開椅子,打算坐下。

溪水的腦袋轉到了一邊去,長發一甩,甩到了江河的小臂上。

江河同學:“……”

他想把這頭發給她剪了!

這個念頭從他的腦海裏竄過,他非但沒覺得不對,反倒還付諸行動。

在江澄澄的鉛筆袋裏有一把剪刀,江河拿出來,準備動手。

這頭發太長不好,給她剪到耳朵好了。

“你敢剪我頭發,我明天就給你剃光頭。”

“……”

江河收了手。

溪水轉頭,清亮的眼夾雜著幾分慍怒。

“忘記體育課是誰把你背回來的?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頭發礙事。”

“礙著你的事兒了?”

“嗯,甩臉。”

“切,你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