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彥眉頭皺的死緊死緊。
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覺，她衝出電梯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她眼底的一抹水光。
他傷了她嗎。
可，當年她對他造成的那些傷害——
她可知他心裏有多痛？！
……
趙淞坐著員工電梯趕到總裁辦公室，就見老板一臉陰沉坐在老板椅上，領帶被隨意丟到一邊，那俊逸的半張臉竟然還浮現出五個很明顯的巴掌印。
趙淞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這該不會是被宋離打的吧？
“boss，這是這一屆練習生的名單。”
趙淞權當沒看見男人臉的樣子，把名單遞了過去。
通常這種名單程清彥都隻是淡淡一掃就過去了。
不過這次，在看到“洛巧麗”的名字之後，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泛起幾絲考究。
“讓這個洛巧麗進本部來。”
“啊？”
伴隨著男人一聲令下，趙淞有些沒反應過來。
進本部的意思就是洛巧麗可以和清辰簽約了。
“沒聽懂？”程清彥毫無耐心。
趙淞搖了搖頭，沒再多問。
宋離工作了一上午，中午費娜突然走過來對她說，“以後你還是打扮成你原來的樣子就好！”
宋離不解。
費娜清了清嗓子，眸底飛快閃過一抹躲避的精光，緊跟著又道——
“你這樣還不如你原來好看，過幾天跟我一起去跑業務，到時候別給我們市場部丟臉。”
宋離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今天依舊是加班的一天，回去之後已經很晚了。
她早就習慣了像這樣加班的日子，迎著冷風，風將她的長發吹拂起來。
想起某個男人在電梯裏對她羞辱性的話語，眼眶還是忍不住濕潤起來。
是風太大了吧。
吹得心都涼了。
腳踝穿啦錐心刺骨的疼，冷不丁腳就崴了一下。
果然，她還是不適合穿高跟鞋走路啊。
“小離。”
賀年光走了過來，沒開車。
似乎也知道她會在這個時間點下班似的。
宋離抬眸看過去，“年哥哥……”
“怎麼了？”
“沒什麼，腳崴了一下。”
“那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說著，賀年光蹲下身來，寬敞的後背對著宋離。
“不用了年哥哥。”
“唉，我是你哥，跟我還客氣什麼？快上來吧。”
“……”
宋離輕咬了一下嘴唇，這才趴在了賀年光的後背上。
起身，賀年光忍不住歎了口氣，“清彥那家夥是不是又難為你了？”
宋離沒說話。
“小離，其實當年的事情你應該跟他說清楚。”
“我跟他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可是小離——”
“哥，我不想談論他了，我們不說話了好不好。”
賀年光頓時又歎了口氣。
他這個妹妹哪裏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封閉，遇到事情就想著要躲避。
“是哥哥不好，小時候讓你受了太多委屈，沒有好好保護好你。”
家庭的變動、父母離異、校園暴力……
那些人性的醜陋和冷漠的麵孔，宋離都經曆過了。
所以現在的宋離才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宋離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抓緊了賀年光的肩膀，將小小的腦袋埋進男人的後背之中。
不遠處……
黑色的邁巴赫內，主駕駛座的男人微微眯著眼睛，兩隻拳頭驀地攥緊。
*
第二天宋離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費娜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又交給宋離很重的任務。
忙了整整一個上午，她累得連一口水都沒有喝。
去茶水間打算泡杯咖啡，聽到自己辦公室的兩個妹子背對著她，在竊竊私語，一邊笑著道。
“那個宋離也不知道怎麼惹到咱總裁了，要不然費娜怎麼可能每天給她安排那麼多工作啊。”
“可是聽說總裁那次還拉著她做他的專用電梯呢。”
“這個就不清楚了，我們又不是當事人啊。”
說完，接完了咖啡轉過身去，看到了站在身後的宋離，兩個人的眸光皆是閃躲了兩下，緊跟著飛快溜走了。
垂在身下的拳頭，被宋離捏得很緊。
她一直都有這個疑問，為何費娜總是給她安排那麼多工作，原本以為新來的員工都會這般繁忙，原來不是！
都是拜程清彥所賜！
——
夜色濃重。
燈紅酒綠，歌舞升平。
程清彥這個人來夜店向來不喜歡呆在吵鬧喧嘩的大廳，通常都是談生意合作什麼的去包廂。
這一次是個例外。
賀年光打量著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男人，身線修長，眉峰絲絲入扣，吸引了周遭不少的目光。
這裏的常客來得次數多了，對程清彥都有所了解。
程家的世子爺，日後程氏集團的繼承人，外加清辰集團的創始人，愛玩，卻也冷得很，平日裏單單隻是看他一眼都是奢侈。
他似乎存心想要聲張。
賀年光心裏這麼想。
“來玩梭哈的吧。”
程清彥勾著嘴角，似笑非笑著，“誰輸了，那一箱酒立刻幹掉。”
聞言，賀年光下意識看過去——
是紅和藍色交織雜錯的酒種，都是些高濃度的烈酒。
程清彥能喝，可他賀年光並不能喝。
“我說哥們，喝那麼多會死人的，真的。”賀年光見好就收。
程清彥冷嗤了一聲，表情有些玩味，“你怕了？？”
身邊都是程清彥的人，這男人今天把他叫出來，他以為隻是單純的喝酒。
沒成想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
賀年光絕對是相信，程清彥要是想對付一個人的話，管你是朋友還是弟兄，他才不會顧忌。
程清彥的嫉妒心和報複心，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了。
於是乎賀年光很識趣地點點頭，“怕了怕了，我叫你哥還不行？”
程清彥沒因為賀年光這句玩笑話舒展眉頭，隻是把玩著手裏的酒杯，半晌後才有些悶聲吐出了句，“以後你離她遠點。”
她？！
賀年光反應何其快，很快就明白了這男人嘴裏的她是誰。
不由失笑出聲。
“你就那麼怕我把小離搶走？還說你不喜歡她？”
“笑話，自始至終我程清彥就沒喜歡過她好不好！當初要不是看她可憐，我才不會答應她的告白。”某人冷冷地說。
“既然這樣，又為什麼讓小離進清辰？”
“切，每年進清辰工作的員工那麼多，我哪知道她也來清辰了？不過既然來都來了，平時欺負欺負她也不錯。”
程清彥抿了一口手裏的雞尾酒，闃黑的瞳眸忽明忽暗。
賀年光不知道的是，當初宋離將簡曆投到別家去的時候，硬是被程清彥中途攔住，最後隻被清辰集團錄取。
他是故意切斷了宋離其他的出路，隻讓她進清辰，目的昭然若揭。
隻是他不說，誰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心思。
聞言，賀年光眉頭皺緊了，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眼前一抹白色映入眼簾，叫賀年光眼廓狠狠收縮了兩下——
“小離？”
程清彥眸色一緊，下一秒微微偏過頭去。
突然出現的宋離麵無表情：“哥你的手表昨晚落在我家。”
賀年光訝然，“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