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早知道顧笙歌是個很卑劣的女人,可展盡揚卻依舊不屑真的用自己的手去懲罰她。
可當顧笙歌用這種嘴臉說想要利用宋相思的時候,展盡揚所有的理智都被湮滅,大腦裏好像隻有一個訊號,就是不許顧笙歌去傷害宋相思!
可下一秒,脖子一痛,整個人就瞬間無力的癱下。
顧笙歌欣喜地喊道:“柳白!你終於來救我了!”
展盡揚不受控製的被推開,雖然看不見,但卻依舊能夠清晰地想象到,顧笙歌推開自己撲進席柳白懷裏,是怎樣得意地表情。
他的心冷如死灰,“席柳白?真的是你?你當真出賣了相思,出賣了我?!”
席柳白沒有說話。
空氣裏彌漫著寂靜,就在展盡揚每個細胞都叫囂著絕望的時候,男人才淡淡的開了口。
“帶走……”
……
充滿著糜爛氛圍的地下黑市,集毒品交易人體交易等肮髒的黑色命脈於一身。
閃爍著荼蘼色調的燈光狂亂的照射著,除了喝酒尋歡的人們外,地下黑市最特別的,就是牆壁旁邊像獨立包廂一樣黑色的網格鐵籠,裏麵是無數從國外非法購買或者騙來的少女,衣著暴露塗著濃妝,拿著價碼牌,期待救贖。
或者,被從這個地獄,帶離到另一個地獄。
而其中最特別的,則是被擺在脫衣舞台旁邊的鐵籠。
與那些悲慘的異國少女不同,裏麵是個雙眼蒙著紗布,穿著滿是褶皺汙痕襯衫,卻依舊遮掩不住俊美,另有一種落拓不羈的男人。
他沒有價碼牌,專門有一束燈光照耀清楚他覆滿冰霜和屈辱的臉。
就像是個會呼吸的展示品一樣,任人品頭論足,觀看取樂。
駐足觀看的人裏,有人認出了他:
“誒?這不是那個……前陣子曝出醜聞的展盡揚嗎?他怎麼被賣到黑市來了?”
“這也是活該,誰讓他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被仇家弄來賣掉器官,也是老天有眼!”
“什麼呀,這人身上連個價碼都沒有,估計是人家想報仇,所以把他當動物園裏的動物一樣擺在這讓人家看,讓他任人侮辱!”
在跌下神壇的這些日子裏,像這種落井下石的話展盡揚聽了無數次。
本以為曾經那個不容得半點汙垢的自己會無法忍受那些髒水,可此刻,原本那顆鮮活的心,也漸漸的停止了跳動。
仿佛,隻有宋相思,才能讓已經枯萎的心髒重新恢複生機。
突然被顧笙歌他們綁架到這裏,或許別人看來,顧笙歌是為了滿足自己扭曲的勝負心,變相的懲罰。
可展盡揚心裏卻很清楚,顧笙歌太過了解宋相思的倔強,她想要用自己當做誘餌,隻要宋相思來救,便也能夠把她成功捕獲。
世界上,大概不會有比展盡揚,更加糾結的人了。
一方麵,不斷渴求著宋相思能夠重新回頭接受自己,說明她對自己,始終還是有情的。
可另一方麵,展盡揚不願意宋相思落入顧笙歌的手裏,被她利用,被她摧殘,最後生生香消玉殞。
一想到宋相思落淚的模樣,展盡揚不由得攥緊牢籠的鐵門,絕望的沉下臉。
“相思……”
他此刻,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你千萬,不要來救我……”
哪怕他下半輩子要永遠過這種沒有尊嚴的日子,永遠被蝕骨思念折磨,也絕對不想看見宋相思赴死。
隻要她好好的活著,這,便是展盡揚此刻最大的心願……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展盡揚支撐著最後的體力,仔細聆聽著每一日外麵嘈雜的動靜,生怕宋相思真的會來救自己。
索性,在這日複一日的煎熬裏,宋相思終究是沒有來。
盡管覺得心涼,但展盡揚更多的,則是安慰。
大概是覺得沒什麼希望了,顧笙歌也不像最開始那樣給宋相思布下天羅地網,晚上將展盡揚關到密室裏麵防備著,而是隨便丟給他點飯順便把男人關在地下黑市的籠子裏一整夜。
可令她跟展盡揚都沒有想到的是,在一個毫不起眼的黑夜,黑市隱秘的後門,被人撬了開來。
一身黑衣的女人敏捷的想辦法躲避所有的監控探頭,身影如貓,巧妙地穿梭在複雜的場所內,找到了關押著展盡揚的囚籠。
當看見正依靠著鐵籠,手腕被鐵鏈磨出紅痕,狼狽消瘦的男人時,女人忍不住發出了聲驚呼。
“盡揚!”
熟悉的呼喚,瞬間像微小卻又激烈的電流,竄入男人麻痹的心髒。
立刻便從夢中醒來,展盡揚身影一僵,懷疑自己又是一場夢,“相思?”
他清晰地感覺到了麵前盯著自己的炙熱目光,鼻尖酸澀,慌亂的抓緊欄杆,“相思,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