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牧也也似乎有些被打擊到,眉心死死緊蹙。想和池亦徹這樣反駁,可是……他張唇,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覺得胸口悶疼得厲害。
腦海中,一根一根不明朗的線,仿佛刹那間都串了起來。
小姐姐腸胃不舒服……
海邊,姐姐莫名其妙的問他和小姐姐發展到哪一步……
之後的那盅有助腸胃的湯……
手緊揣著,掌心都是寒意。
費南蕭死死繃著臉,小心的將薇薇重新放回床上,而後,沉步靠近池亦徹,拳頭死死緊在身側,仿佛隨時要出手傷人,“薇薇吃的是什麼樣的藥?是不是一種避孕藥?”
幾乎是咬牙切齒,他一字一句的問。
“不一定。但有一種避-孕藥有同樣的效果。”
“什麼牌子?”費南蕭眼底的寒意,更深了。
“美國的CTYE(純屬虛構)。”
“很好!連恩靜,真有你的!”
濃鬱的殺氣,陡然燃起,費南蕭赫然。
池亦徹頓覺不妙,伸手一下子就攔在他麵前,“南,你幹什麼去?!別亂來!”
“讓開!”費南蕭像頭發怒的狂獅,銳不可當。
隻要一想到,連恩靜竟然膽敢傷害他的小東西和孩子,他就恨不能立刻一槍斃了她。
“你不能殺她!”池亦徹不讓。
費南蕭冷哼,“池亦徹,今天就算是你也救不了她!你最好讓開,我不想和你翻臉!”
“這件事還沒徹底查清楚!不能緊憑推測就認定是她!”
“查?還要怎麼查?”費南蕭上前一步,視線朝池亦徹逼過去,“池亦徹,你醒醒吧,這個連恩靜早不是你用心愛的女人!幾天前我在他包裏就發現了CTYE的避孕藥!該死的,我當時就該警惕的,現在也不至於讓她們母子受這種罪!”
費南蕭的話,讓池亦徹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不用去懷疑南的話,他做事從來不衝動,更不會含血噴人。
背脊盡是冷汗,和連牧也一摸一樣。
不想相信,可是,事實已經擺在麵前,連自我安慰的餘地都沒有。
費南蕭跨步出去。
連牧也心一痛,一下子就站起身,大喝:“姐夫!”
他幾乎是央求的樣子看住他。
那孩子一樣的可憐,仍舊沒能讓費南蕭收住仇恨。
“南,你站住!”僵了很久的池亦徹,清醒過來,扣住費南蕭的肩膀。
“你還不清醒?!”費南蕭有些狂躁。
“我很清醒,現在不清醒的是你。”心涼,和巨大的失望,已經讓池亦徹的語氣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他看著費南蕭,“你想過你現在去追究她,會有什麼後果嗎?”
“後果,你比誰都清楚!”池亦徹直視他冰涼的眸子,“若是殺了連家的女兒——未來的費切斯女主人,你在家族裏還怎麼立足?連清北更有理由鬧事,到時候他博取同情,再和白兆炎連在一起,你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哪怕是你不殺連恩靜,現在去質問她,不過是告訴她,你愛的人不是她,而是薇薇。到時候,隻怕薇薇的處境會比現在難上幾千幾萬倍!你防得了連清北,但你能鬥得過老爺子嗎?他怎麼會允許你再有一根軟肋出現?!”
池亦徹的話,費南蕭是再清楚不過的。
他一拳狠狠的砸在牆上,手背立刻湧出血來。
費切斯的少爺這個位置,讓他自小呼風喚雨,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樣讓他覺得挫敗過。
哪怕是替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討個公道,也被這麼多藤條枝蔓束縛著,讓他憋悶。
他扶著牆壁,劇烈翻湧的情緒,讓他胸膛起伏,粗喘著氣。
“總有一天,傷我的,踩我的這些人,我一個個都不放過。連清北,白兆炎,連恩靜,我會讓他們後悔今天所做的這一切!”費南蕭冰冷的語氣,像一把尖銳的刃。
那勢在必得的氣魄和壓迫感,讓人心驚。
池亦徹摁在費南蕭肩上的手,隱隱有些顫抖。仿佛那利刃,就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不敢想象,等到南站上巔峰的那一天,原來屬於自己的那份安靜和美好,是不是還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側目深沉的看了眼一旁揣著拳頭的連牧也,料想此刻他的心情和自己的如出一轍。
壓抑住心痛,他低語:“你先去讓人包紮傷口,我回去找她。公道,我替你去討!”
說著,他重重拉開病房的門,沉步出去。
從來沒有哪一刻,他的腳步像現在這樣沉重。
··········
他才走,連牧也也倍受打擊的跟著出了病房。
關上病房的門,他有些木然的,整個人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徐徐蹲下身來。
背脊發涼……
他的人生,似乎總是這樣尷尬、悲涼。
唯一讓他想要珍惜的這些人,卻不遺餘地的互相傷害著、算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