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少風隻是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緩緩地從影集裏抬起臉來,語調鄭重:“奕蕭,你不能一心一意。我跟楚嵐早就結束了,隻是五年的記憶,不是那樣容易抹殺的,我也掩蓋不了,你都看到了,奕蕭,我知道你介意,但我不想解釋什麼,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和楚嵐現在一絲一毫的曖昧都沒有,她寄來無非是想讓你知道我和她的過去,她的那點心思我明白,想來你也明白!你現在有身孕,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有!”她搖頭,否認了。
他說:“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這畢竟是過去,我想如果我們都介意的話,婚姻根本走不到頭,就像我也介意你跟卓少臣之間一樣,奕蕭,你對我,並非是一心一意。你不用否認,我不是小心眼,我有心,有眼,完全看出你對他不一樣的感情,或許那不是愛,但卻比喜歡多了一層,比愛少了一層!”
聞言,奕蕭卻好像猝然受了驚,下意識地抬頭看他,她微仰著頭看他,他就安靜地坐在那裏,安靜地看著自己,可是在她的眼裏卻顯得陌生。
其實此時此刻,仿佛就連卓少風的臉都變得那樣不真實起來。
她覺得耳邊轟隆隆地在輕響,那麼輕微,那麼遙遠,可是一直在響,無論隔了多久,在她的腦海裏始終揮之不去。他眼底的苦澀和不信任以及酸楚刺痛了她,她此刻突然發現,自己怪他小心眼的時候,自己何嚐又不是小心眼的呢?
心裏千回百轉,她一下有點無措。隻是看著他,她就那樣望著他,忽然說:“對不起。”
或許是她的神色太過認真,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他愣了愣,便說:“沒關係。我可以等你的心回歸!”
“可是我確信我的心完全在你這裏!我對卓少臣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的語氣很低沉,聲息低弱得似乎被風一吹便會化掉。
她定定地看著他,“那不是愛情,我可以分得清楚。”
“我對楚嵐也沒有了愛情!”他說。
她愣了下。
他笑了。“奕蕭,你眼底分明不信任,就象我,對你的話,也帶著一絲懷疑一樣,這不利於安胎!我們都調整好心態吧!”
“嗯!”
隻是,誰也沒想到,兩個人非但沒有調整好,反而陷入了一種很尷尬的境地,他們似乎過起了“相敬如冰”的生活。
關於楚嵐和卓少臣,兩人都沒有再提起,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然而雁過留痕,總歸有些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他每天忙於應付記者,忙於應付公司的危機,父母對簿公堂,卓少風卻為了公司的員工吃飯問題而不停的忙碌。
在公司裏,奕蕭安胎,卻也整理文件,卓少風還是會照顧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隻是覺得心,似乎遠了些!
私下裏,兩人還是照常一起回家吃飯,在蘇老爺子和卓媽媽麵前很有默契地表現得天衣無縫,左看右看都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隻是奕蕭還是覺得不一樣了。有時候她視線抬起來對上卓少風的,發現他會轉開,眼神似乎不願意看她一樣,她覺得尷尬,覺得有點憋悶,覺得有點無所適從,再後來,卓少風給她請了保姆,照顧她起居,而他似乎也在刻意避開尷尬,不再讓她去公司,也從懷孕兩個月後,每晚都是十點左右才回家,回來後就洗澡睡覺,給她的隻有寥寥數語,連半句多話都不講。
奕蕭也拉不下臉主動化解這場無形中的矛盾,而且也不知道該怎麼化解,隻好在心裏安慰自己,很快就會過去了!婆婆公公的事情過去後,也許就會過去了!
可是,似乎沒有!
卓少風不隻一次的想過要離開卓氏,卻一直在猶豫。
蘇東申約了卓少風一起喝茶,對於報紙上鬧的沸沸揚揚的事,蘇東申沒有問,隻是告訴針對外界傳聞卓少風可能離開卓氏的新聞這樣告訴卓少風:“少風,一個企業不隻是家族的,更是社會的。卓氏走過了風風雨雨幾十年,有你父輩一代人的心血,也有下麵員工的汗水。一個企業不是隨便就說結束就結束的!
企業從小變大以後,企業的性質逐漸起了變化,它越來越社會化了,有著它的社會責任。企業中有成千上萬的工人幹部在工作。企業的命運直接聯係著成千上萬人的生計。”
“我明白!”卓少風回去的時候陷入了沉思。
懷孕兩個半月的時候,卓媽媽打來電話,叫他們回家吃飯。
淩家的老宅,張媽做了一大桌子菜,桌上沒有卓宏啟,周雅嫻的事情發生後,他便不再來淩家了,兩次開庭後,他跟卓媽媽的關係也到了罪惡化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