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經落了,就剩下一些花籽。他把花籽拿出來,碾碎了,放在一張紙上麵,對著富生吹了一下。富生就開始打噴嚏,打了幾次之後,就躺在地上睡著了。”
翟母說到這裏,忽然愣住了。她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似得,忽然問我們:“當時,我男人是不是在給孩子種那個什麼東西?”
我看了看趙先生,趙先生點了點頭,輕聲說:“其實當時你應該推開門,阻止他。”
翟母坐在地上,忽然放聲大哭,然後一個勁的抽自己的耳光。夏心把她攔住了。
翟母哭的連氣都喘不上來了。趙先生站起來,歎了口氣說:“好了,送她還陽吧,這也是個可憐人。咱們沒有必要難為她。”
我問趙先生:“不再問點別的了嗎?”
趙先生說:“她應該也就知道這麼多了。”
翟母被夏心攙扶著,向自己的肉身走去。而我和趙先生跟在後麵。
翟母一路走,一路哭,她走到前院的時候,忽然瘋了一樣,把地上那些花全都拔起來了,一邊拔一邊大叫:“讓你們害我兒子,讓你們害我兒子。”
我們帶著翟母來到肉身跟前,翟母還在哭:“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隨後,她被放在了肉身當中。
翟母還陽了,還陽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她對著趙先生連連叩頭:“救救我兒子,救救富生。我求你了。救活了他,我給你做牛做馬。”
趙先生很不適應,沒有受她的禮,而是把她攙扶起來,猶豫著說:“好吧,我們試試吧。”
這個答案模棱兩可,沒有打包票,但是翟母已經激動萬分了。
她現在巴不得我們馬上出去,把翟父和翟富生都找回來,開壇作法,驅鬼降妖。但是她又知道,我們折騰了一晚上,根本沒有睡覺,所以她使勁克製著自己,給我們端茶倒水,做了一大桌子菜。
我和夏心吃的狼吞虎咽,尤其是夏心,她的吃相完全對不起她的臉。
趙先生坐在旁邊,一臉羨慕的看著我們兩個。
翟母憂心忡忡的看著趙先生,很小心的問:“大師,你怎麼不吃啊,是不滿意嗎?”
問了這句話之後,她就忐忑不安的等著趙先生的回答。
趙先生微微一笑,說:“挺滿意的,可惜我不能吃熱食。也不能吃肉。”
翟母馬上鑽到廚房裏,給趙先生弄了幾個涼菜。
吃飽喝足之後,趙先生看翟母急得走來走去,就對她說:“你不用著急,白天的時候他們兩個不會出什麼狀況,一定要等到晚上才會發作。我估計他們已經藏起來了,咱們現在就算出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等著晚上吧,晚上找他們就方便多了。”
翟母猶豫了一下,沒有反駁趙先生的話,而是言不由衷的點了點頭:“那你們休息一會,趁著現在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
趙先生很愉快的接受了這個提議,然後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五秒鍾後,他開始打呼嚕。
這不是裝的,他真的睡著了。昨天晚上我們在壁畫中耗費了太大的精力。我閉上眼睛了,我也很快睡著了。
我感覺有人在我身邊走來走去,但是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這個人沒有危險,於是我沒有睜開眼睛。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直到傍晚的時候,我聞到一股飯香,於是我睜開眼睛了。
我看見翟母正在客廳裏麵踱步,她走的很輕,但是也很快,我看見她一臉的焦急和疲憊,我忽然意識到,難道一直是她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她走了一整天嗎?
我把趙先生和夏心叫起來了。吃飯的時候,我對趙先生說:“咱們白天不應該留在家裏睡覺的,哪怕是做做樣子,也應該出去找人。你看翟母都急成什麼樣了。”
趙先生說:“找人根本就是無用功,還不如養養精神。大外甥,有時候不能太心軟。”
我說:“那咱們可以打著找人的名義去外麵找個地方睡。二舅,做人不能太鐵石心腸。”
趙先生說:“那不是騙人嗎?大外甥,做人不能謊話連篇。”
夏心說:“你們倆閉嘴。”
這時候,翟母忽然驚恐萬分的說:“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