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這一幕,頓時大吃了一驚,翟父要把自己的心髒挖出來,給仙屍換上?他的心髒隻是普通人的凡胎而已,仙屍能用?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翟父並沒有挖心髒。他的小刀隻是刺破了一層皮而已。他把血滴在了仙屍身上。塗在他的七竅上麵,小心翼翼的抹勻。
我聽見他小聲嘟囔:“馬長貴這個蠢貨,放著仙屍這麼好的替身不用,偏偏要做一個屙。那東西是用碎布條紮成的,能擋得住雷罰嗎?這次我用仙屍做替身,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他找好了替身之後,就盤著腿坐在雪地裏,對旁邊的翟母說:“你不要打擾我。”
翟母問:“你要幹什麼?”
翟父淡淡的說:“等焎利子控製的魂魄夠了一定的數量。我就開始複活。這些活人當中,身上還擁有焎利子的,隻有我一個人了。這大概就是天意,讓我變成接引童子,普度眾生。”
翟母小聲問:“你會死嗎?”
翟父想了想說:“我會先死,然後永生。”
我也不知道翟母聽懂了沒有。她躺在地上,眼睛有點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看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
翟母之前雖然蒼老了很多,但是還有一根精神支柱,所以看起來神采奕奕。但是現在……她徹底消沉下去了。
雖然翟父說的很好,什麼成仙,什麼救兒子。但是翟母不傻,她知道自己永遠失去富生了,而且有可能永遠失去自己的丈夫。
翟父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入定了。而翟母呆呆的坐在他旁邊,對周圍的一切也沒有了反應。
我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身子,在這裏躺了半個多小時,我的身體都有點麻木了。
為了防止翟母再起點燈的心思,我悄悄地把她的燈籠拆了。我向周圍看了看,我打算把燈籠埋在雪裏麵。
天上的雪很大,但是地上的雪不足以埋一盞燈籠。於是我把心思放到了旁邊的雪人身上。
這個雪人正好擋住了翟父和翟母的目光,我坐在它身後,很快就挖出來了一個雪洞。
但是等我碰到裏麵的軀體之後,忽然醒悟過來,每一個雪人裏麵就有一個死人啊。我這麼幹是不是太晦氣了?
想到這裏,我就連忙把手抽出來了,但是在這一刻,我忽然有一種錯覺,裏麵的屍體動了一下。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雪人沒有什麼變化。我有點不死心,又把手小心翼翼的伸到雪洞裏麵去了。
在這種鬼地方,萬一出現了詐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的手碰到了裏麵的屍體,這一次我的感覺很清晰,這屍體還是溫熱的。
我皺了皺眉頭:這不應該啊。當初我看的清清楚楚,馬長貴家的活人都死光了。死人怎麼會是溫的?就算要詐屍,也應該是涼的啊。
我把整個手掌貼上去,仔細感知了一下,這一下更不了的了,我好像摸到了脈搏。
我正研究的起勁的時候,那雪人忽然猛地站起來了,雪塊紛紛掉落,砸在我身上,我頓時呆住了。思維停滯,動作停滯,隻是茫然的看著她。
雪人裏麵的屍體,不,雪人裏麵的身體,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我還認識,是夏心。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摸夠了嗎?你?”
我這才發現,我的手還在她的屁股上放著。我連忙把手縮回來了,縮回來之後又有點不舍……我剛才的動作應該慢一點啊……
我幹咳了一聲,對夏心說:“我也不知道是你啊。”
夏心冷哼了一聲,把我的耳朵放開了。
我們倆鬧出來的動靜不大,但是也不算小。翟母一點反應都沒有,翟父也沒有睜開眼睛。
我對夏心說:“你怎麼藏在雪人裏邊了?”
夏心說:“這是趙先生的主意。說這幾個雪人很邪門,我們不宜打草驚蛇,不如假扮成雪人坐在這裏。看看對方是誰,看看對方到底要幹什麼。”
我納悶的問:“那你們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夏心說:“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是趙先生說不要告訴你。他是怎麼說的來著?嗯……好像是獵人想要捉住一隻老虎,最好先放出去一隻羊,把老虎引出來。”
我有點無語,趙先生這是把我當誘餌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雪,對夏心說:“現在翟父我們已經看到了。事情的經過也弄得挺清楚了。我二舅呢?”
夏心指著對麵的雪人說:“就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