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夥人急匆匆的下樓,想要知道下麵發生了什麼。我們這麼著急,當然不是因為和男鬼交情深厚,而是不想讓陳小雷跑了。
等我們下樓之後,隻看了一眼就明白事情的經過了。
陳雷行來了。
兒子死去的時候,陳雷行白發人送黑發人,要多頹喪有多頹喪,現在他要多意氣風發有多意氣風發。
陳雷行就站在陳小雷身邊,而男鬼則躺在地上。有一隻腳踏在男鬼身上,那腳的主人背對著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陳雷行見我們來了,衝我們笑了笑,說道:“三位,你們都到齊了啊?”
那背對著我們的人也轉過身來,我一看這人就愣住了,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又仔細看了看他腳下,他有影子,所以是活人。也就在這一瞬間,天上烏雲密布,隱隱有雷聲。
我一下就明白過來了:這是元嬰。
這家夥盜了我的身體,盜了我的本命燈火。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和我是同一個人,我們倆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為天地所不容,所以一定會降下雷罰。
隻是,元嬰怎麼和陳雷行湊到一塊去了?
元嬰抬頭看了看天,然後笑眯眯的對我說:“胡初九,我勸你主動放棄你的身份,不然的話,電閃雷鳴,我怕你抗不過去啊。”
我心裏已經發毛了,但是嘴硬說:“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吧。”
元嬰從身上拿出來了一件怪模怪樣的東西,這東西看起來像是鍋,又有點像是鼎,他得意洋洋對我說道:“這是我千辛萬苦找到的神物,有它在我身上,可以幫我抗住三波雷罰。”
我一聽這話就更慌了,雷罰在元嬰身上沒效果的話,那死的肯定就是我啊。
我小聲對趙先生說:“要不然我放棄身份算了。反正有很多人都想抓我,我正好金蟬脫殼。”
夏心在旁邊說:“不行。確實有很多人因為你是胡初九而殺你,但是也有人因為你是胡初九在保你。如果你放棄了身份,你會更危險。”
我有點納悶的問:“有人在保我?我怎麼沒感覺到?”
夏心說:“因為他們在暗中護著你,所以你感覺不到。危險還沒有來就被他們擋住了,你能有什麼感覺?”
趙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外甥,你這麼悲觀幹什麼?不就是雷罰嗎?這有何難?”
我驚喜的問:“你有辦法?”
趙先生說:“當然了。在別的地方我不敢保證,但是這裏是爛尾樓啊。在這個地方,你肯定死不了。”
我心裏踏實了不少,問趙先生:“這裏很特別嗎?”
這時候不止我好奇,甚至於夏心和元嬰都一臉求知欲的看著趙先生。
趙先生沒有多做解釋,他是一個行動派,直接從建築垃圾裏麵找了幾根鐵棍,又用鐵絲捆成了一個塔狀的東西。
這東西看起來有點麵熟,它是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一點,這破爛絕對不可能救我的命。
趙先生把這東西放在一個土堆上,得意洋洋的問元嬰:“小子,你知道這寶貝是什麼嗎?”
元嬰有點疑惑的問:“這是什麼?”
趙先生說:“這叫避雷針。”
此言一出,我感覺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元嬰也有點發傻,不過隻是傻了兩秒鍾而已,就開始仰天大笑。
陳雷行也不知道是真懂還是裝懂,同樣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趙先生眨了眨眼,一臉天真的問:“你們笑什麼?”
元嬰捂著肚子說:“你傻了吧?這破爛能避雷嗎?”
趙先生摸了摸頭,一臉憨厚的問:“不能嗎?你們不相信科學啊。”
元嬰笑的都喘不過氣來了:“科學,哈哈。你一個捉鬼的,整天嚷嚷科學,傻X。”
元嬰又是笑,又是罵。他的臉笑的漲紅,額頭上青筋直冒,我看見他這幅模樣,忽然想起來了一個詞:得意忘形。
元嬰回過頭去,問陳雷行:“陳老,你相信這玩意能避雷嗎?”
陳雷行搖了搖頭。
元嬰又問陳小雷:“你相信這玩意能避雷嗎?”
陳小雷看著元嬰,很認真的說:“我相信。”
元嬰有些驚奇:“你相信?”
陳小雷忽然舉起手來,砰地一聲砸在元嬰的腦袋上。我看見陳小雷手裏麵握著一隻榔頭,這東西砸的元嬰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了。
陳小雷扔了榔頭,隨手把元嬰的鼎抓在手裏,晃晃悠悠走過來,一伸手遞給我了。
我有點納悶的看著陳小雷:“你這是棄暗投明了?”
陳小雷說:“投個屁啊,我是你二舅。”然後他身子一歪,軟軟的倒在地上,我看見他七竅裏麵湧出來一團煙氣,煙氣聚攏成形,分明就是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