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雲層之中直射下來,將一層又一層的黑暗逼退,霸占了整個大地。
夙瑤忍不住眯著眼睛,緊接著一隻寬大的手就擋住了那些刺眼的陽光,還有一股橘子的酸澀味兒。
這隻手的主人剛剛才剝了一個橘子,然後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
“不是說有獸潮嗎,怎麼一隻妖獸的影子都沒看見。”適應了陽光,夙瑤就推開了他的手。
“東南方向,聚集在一個地方。”夙業順手收回了手,身體猛然變作一隻老虎,身體匍匐在夙瑤的腳下。
“你不用趴下,我還不至於連這一點高度都跳不上去。”夙瑤摸著他身上的毛發,將臉埋在裏麵,溫馨的味道。
“是你,沒關係。”
晉升聖座之後夙業再次化作老虎,奔跑起來之後,周圍的景象模糊成一團,像是一道光一樣朝著與之相反的方向掠去。
它奔跑過夙瑤曾經穿過的森林,原野,沼澤,然後穿過瘦骨嶙峋的懸崖,奇形怪狀的山洞,最終停留在雙子斷魂崖的地帶。
斷魂崖位於夙瑤琅邪秘境的東南方向,占據了琅邪之中靈氣最豐盛的一個角。
這裏的靈氣化作了霧氣,繚繞到山腳的靈氣會化作水滴,附著在樹木之上,所以這裏的樹木除了長得格外旺盛的,就是已經成精了的。
夙瑤抓了一把靈氣,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琅邪秘境之中,蘊含的應該是上古之時的靈氣吧?”
“是。”老虎壓低了聲音,卻仍舊像是雷聲一樣響,“不過這上古時候的靈氣,除了純淨濃鬱一些,和現在的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但是對於小孩子來說,卻是極為好的。”夙瑤盯著那些附著在樹葉上麵的水珠喃喃到。
老虎的耳朵抖動了一下,將她的輕聲細語盡數收入,頓時就明白她想要做什麼,暗地裏將自己耷拉在眼皮子的那撮毛給吹得飛起來。
小崽子還沒出生就這麼寵,那出生了還得了。
“要怎麼做?”心裏麵雖然無奈,不過夙業表麵上仍舊是忠厚地詢問到。
“拿個東西接著。”夙瑤從他的背上跳下來,尋了個中心點,雙手冒著青綠色的光芒。
柔和的綠光一經出現,周圍的花草樹木就像是被風吹動了一樣,發出唰唰唰的聲音,就像是共鳴。
緊接著,這些樹就像是活了一樣,舒展著身體,抖落著水珠,這些由靈氣液化而成的水珠並沒有落在地上,反倒是漂浮在空中,慢慢地彙聚成一汪。
夙業趕緊拿出一個銀質的酒壺,在他巨大的虎爪之中就像是個裝飾品,他輕輕一蹭,那壺嘴就咕嚕咕嚕地滾到了他的毛裏麵。
夙瑤認真地操控著那些靈液慢順著壺嘴慢慢地往裏麵流動,周圍彙聚的靈液越來越多,銀質的小酒壺就像是個聚水葫蘆一樣,怎麼都裝不滿。
認真起來的男人最有魅力,認真起來的女人也最美麗,夙業心不在焉地捧著那小酒壺,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描繪著夙瑤的容顏。
“滴——”水珠落在水裏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浪。
“看夠了嗎?”
夙瑤斜睨過去,正好看見那頭發呆的老虎,嘴角忍不住抿起一個弧度,然後被她一本正經地壓下,板著一張臉詢問。
老虎的臉上都是毛發,也看不出有沒有臉紅,夙業從自己的身上吹出一個小壺嘴兒,嗒的一下給蓋上,獻寶似的用鼻尖頂著送到夙瑤的麵前。
“小瑤最好看。”
平日裏的糙漢子賣起萌來簡直就是直戳人的軟肋,老虎雖然個頭大了一點,但是擋不住那毛發的順溜,看起來的優美,夙瑤好笑地接過那酒壺,作勢就要走開。
“小瑤……”夙業平日裏不愛說話,一有什麼事就喜歡喊夙瑤的名字,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也能喊得百轉千回。
習慣了對方喊自己的夙瑤自然知道他語氣之中的意思,本來是打算逗弄一番的,可是看著那金色的瞳孔之中的渴望,她的心忽然就一軟。
和好吧!
親了一口老虎的鼻尖,夙瑤輕哼一聲,躍上了他的背,“以後兒子就交給你照顧了。”說著她就將銀質的酒壺給扔了下去。
手忙腳亂地接過酒壺,夙業小心翼翼地收好,吼吼地表示沒問題。
“行了,別賣乖,直接去找他們。”
這個他們指的自然就是九幽,九幽和皇澤比兩人要先進入琅邪秘境,推算下來,對方現在應該已經在雙子斷腸崖裏麵了。
雙子斷腸崖是兩座山,但是卻像是雙子一樣,連亙在一起,隻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崖穀,顯示著兩座山並不是緊密無貼的聯合在一起的。
當初進入琅邪秘境的要求是皇座之下,但是進入雙子斷腸崖的要求卻是魂鏡之上。
這裏靈力太過濃鬱,若是沒有經過魂鏡曆練這一道坎的修士進來,隻會被堵塞經脈,成為一座靈晶。
“小兔崽子,還想化成人來騙我男人,妖獸就是妖獸,別說是拔了指甲剃了毛,你就是把你那一層皮給剝了,你身上那股狐臭味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