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雋堯本來就受了傷,這一拳砸在他頭骨上,從躺椅上直接跌倒在地,又撞到了旁邊的桌角,還沒來得及解釋,就昏了過去。
“寶寶,你不能有事,你不許有事……”
盛禹銘抱起沈以默衝出陰暗的小房間,剛走出雜貨鋪,就看到了一輛房車,下來的正是會議室那個孩子。
初九看到渾身是血的沈以默,頓時紅了眼眶,“快上車,我帶了醫生!”
盛禹銘也來不及多想,他也覺得懷裏的小女人等不了去醫院,也受不住路上的顛簸。
比起盛禹銘的魯莽衝動,初九反而要冷靜得多,準備得很充分,車上就像個移動小藥庫,醫生也很專業。
盛禹銘握著沈以默的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根本無暇過問初九為什麼會做這一切。
“怎麼樣了?”小初九在床邊走來走去,時不時問上一句。
那位外籍女醫生摘下聽診器,開口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暫時休克,已經搶救過來了,不過……”
她湛藍的眼睛掃過床邊的男人,“她剛流產,身體很虛弱,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盛禹銘渾身一震,滿眼的痛苦和自責,沙啞地問:“什麼後遺症?”
女醫生沒搭理他,初九又問了一遍,她才說:“以後受孕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一,換句話說,她可能不會再有孩子了。”
初九鎖眉,然後看向盛禹銘,見他臉上依然隻有懊惱自責和痛苦,並沒有不該出現的厭惡,抿成線的小嘴唇蠕動了一下,“喂,你還要她嗎?”
盛禹銘是喜歡孩子的,但在失去她的那三年裏,他想過自己孑然一身度過餘生,她能再次回到他身邊,就已經是一種恩賜了,有孩子是圓滿,沒有,也不奢求。
所以,盛禹銘眼睛都沒抬一下,吻了吻沈以默冰涼的手指,眼裏像是隻有她,看不到也聽不到其他人,“寶寶,是我不好,你快起來罵我,你這樣不說話,我心裏難受……”
初九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教訓他,可是看著這樣的盛禹銘,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他覺得盛禹銘不合格,因為湛西叔叔無論身在何處,都會派人跟著媽咪,以防不測,但又怕打擾她的生活,所以不會跟得太緊。雖然不能度絕危險,但卻能及時相救。
就像這次,他能那麼快收到消息,也是因為湛西叔叔的情報。
而盛禹銘呢?他根本不能保護好媽咪!
初九生著悶氣,可卻忍不住偷偷打量盛禹銘,他長得的確很帥,這一點倒沒給他丟臉。今天他去了盛世,那公司也還不錯。聽說他以前是軍人,那體力應該還行……綜合實力勉勉強強吧,具體表現還有待觀察。
掛羊頭賣狗肉的雜貨鋪被封了,許雋堯也被送進了醫院,三個疑犯也很快被住了,但他們口中的受害人“表姐”,卻沒有找到,隻能等沈以默或是許雋堯醒來才能確定她的身份。
沈以默剛被送進特護房,宋燃就趕了過來。
“盛三,我有罪!”
他的優點就是敢於主動承認錯誤,“默……沈小姐給我打過電話,不過那時候我在開會沒接到。”
他還是沒敢說是周霓虹接了電話知情不報,老實說連他都覺得周霓虹這次的做法太過分了,要是盛禹銘知道了……
他婚禮在即,實在不想在出什麼岔子,可似乎婚期越近,他對周霓虹失望越多。
盡管如此,他還是要娶她!一個人想得到一件東西太久,就成了執念,周霓虹就是他的執念,就像水中月霧中花,是他想窮極一生追求的理想,即便是殘月是食人花,他也想擁有。
盛禹銘正用熱毛巾給沈以默擦臉,聽到這話又是一陣懊惱,要是他不開會,她就不會有事……
他真是該死,明知道許雋堯圖謀不軌,這幾天就該和她形影不離,怎麼就讓他鑽了空子呢?
宋燃把果籃放在桌上,心裏七上八下的,盛禹銘竟然沒打他……
剛這麼想,後腦勺就被拍了一掌,很輕很輕,跟個孩子的勁道似的。
他一回頭,見初九坐在女保鏢肩膀上怒氣衝衝地瞪著他:“我已經懲罰你們了。”
宋燃錯愕,一時也沒注意到他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初九偏過頭哼了一聲,對盛禹銘這個跟班極度不滿。
“喂,你不是個小明星嗎?”宋燃倒是對初九表現出十二分的興趣,畢竟能在盛禹銘麵前張揚跋扈的活口,目前除了沈以默,就這麼一個,“你和我們盛少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才沒有關係!”初九氣鼓鼓地說,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哦,是嗎?那你是誰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