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裏的人,幾乎在篝火處吃喝玩樂。
夜裏的寨子有些冷清,隻有幾個看守的人來回走動。
木荷躲開走來走去的人,順著走廊往深處走,這裏,似乎有什麼吸引著她。木荷順著那條走廊走下去,在盡頭看見了一間房間。這間房間和其他的房間不同,房間的門口垂下兩條白段子,看起來像是靈堂。
木荷覺得陰森森的,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可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房門被風微微吹開了。屋內的燭火跳躍,將屋內的一切照明。木荷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看裏麵,屋內隻有一張擺著祭品的神台,牆壁上掛滿了人像。木荷止步在屋外,看不太清。於是,她鼓起勇氣,推開半掩著的門,踏步走了進去。
神台前,是一副女子畫像。
木荷拿起蠟燭,湊到畫前仔細看了一番。畫中女子竟和她有幾分相似,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同一人。
木荷將蠟燭微微下移,照亮畫像右下角的名字——朔夜淼淼。
“她就是,朔夜淼淼?”木荷一怔,往後退了幾步,臉上浮現出驚慌。婆婆的信裏告訴她,她的生母叫做朔夜淼淼,是朔夜族的人。沒想到,這裏,就是朔夜族!
“這裏是朔夜族的靈堂,你所看到的畫像,都是他們生前的畫像。”跟在木荷身後的朔夜炎站在屋外說著,他跨過門檻,邁步進來。
屋內搖曳的燭火輕輕浮動,倒映著那張烈火燒過的臉。
木荷倒吸了一口氣,看著步步走近的朔夜炎。
他繞過她,朝著朔夜淼淼的畫像走去,並停下來,伸手撫了撫畫像。
“她是我的結界,十六年前遠嫁黎國。後來死了……”朔夜炎說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姐姐比我大八歲,我十歲那年,姐姐救了黎國的國君。後來,姐姐喜歡上他了,決意嫁給他。”朔夜炎悲傷的撫摸著染了塵的畫像。
畫中的女子眉目如畫,淡雅的笑著。
“姐姐死了之後,跟隨她出嫁的老奴也不見了。我們朔夜族就和黎國結下了仇,我們打了幾次戰,都以失敗告終了。我臉上的傷疤,也是那時候留下的。”朔夜炎繼續說著,“黎國駐兵在這裏,占了我們的水源。若不是我們原本就在這片荒漠生存,知道如何活下來,恐怕早死絕了。”
朔夜炎眸中凝聚著悲痛和滄桑,那是一種木荷不能參悟的情感,這份情感裏有太多無奈,又漸漸被歲月沉澱,化作了深仇大恨。
朔夜炎歎息著:“我們靠著狼群重建了朔夜族,大家也漸漸的忘了傷疤。”
“那位隨著朔夜淼淼出嫁的老奴,是不是叫伽伽?”木荷問著。
如果她沒有猜測錯誤,她的婆婆就是朔夜淼淼的陪嫁老奴,而她就是朔夜淼淼的女兒。眼前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她的舅舅,她要過來依靠的親人。
“你認識她?她還活著?”朔夜炎有些詫異。
“婆婆她。”木荷猶豫片刻,終於決定說出一切,“前不久死了。”
“我和婆婆相依為命,我一直以為我是婆婆撿回來的孤兒。直到前不久,婆婆被黎國派來的人殺了,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婆婆告訴我,我的名字叫朔夜木荷,我的母親是朔夜族的人,叫朔夜淼淼。”
“婆婆讓我去找朔夜族,隻有找到族人,我才會安全。我沒想到我會遇到沙塵暴,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狼群,更想不到會遇到朔夜族的人。”
“你是淼淼的女兒?”朔夜炎驚異地說著,看著木荷。她的確和朔夜淼淼一模一樣,完全就是朔夜淼淼年輕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