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流火城是一番熱鬧,晚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
如今不似時平日,猶自笙歌徹曉聞。
石麗閣今晚成了最熱鬧的地方,熱鬧的程度和鎏那國當時的夢回賭坊一樣。露天的陽台女子成群,鎮樓花魁也在其中。
老鴇牽著香穀從廂房裏走出來,外麵樓下已人滿為患。男人們仰著頭,一臉的迫不及待,想看看今晚新來的姑娘長什麼樣子。
繡花裙裾曳地而過,女子白皙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香肩微露,滿頭鮮花格外豔麗。
香穀走出陽台,看著外麵的燈火闌珊,露出了皓齒,笑著。她撫著圍欄笑得歡,並不知道這一夜將要發生什麼。
謝子墨和百裏馥雪穿過人群,鑽到了最前麵。
“子墨你看,是香穀。”百裏馥雪抬頭看向謝子墨的側臉,“現在怎麼辦?上去帶她下來?”
“不能強搶,老鴇一定有賣身契在手。”謝子墨緊緊攥著百裏馥雪的手,預防她突然飛身上樓搶人。
“是子墨和馥雪?”香穀在人群裏看到謝子墨和百裏馥雪,她開心地朝他們招手,“子墨,馥雪,你們來啦?我在這!”
香穀想要轉身下樓去找他們,卻被老鴇攔住了去路。
“我的小祖宗,你這是要去哪?”老鴇一夫當關,擋住香穀往回走的路。她身後跟著的幾個打手,堵住了進來時的那扇門。
持著仕女扇的老鴇狡黠一笑,緩緩開口:“我石麗閣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為什麼啊?”香穀不明白的眨了眨大眼睛。
“因為你簽了賣身契,你現在是我的人。你來了我石麗閣,就得替我做事。今晚的活動可是為你辦的,你可不能走。”老鴇對姑娘們使了使眼神,圍上來的姑娘將香穀擒住,拉到圍欄邊上。
“做什麼事啊?”香穀站在圍欄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鴇哼笑,卻沒有回答她。
“當然是陪男人睡覺啦。”姐妹們替老鴇回答了香穀。
“賣身契?”香穀仔細的回想著,才發現被騙了。
那個畫押是賣身契!
這裏,應該是男人們所說的青樓!
想到這些,香穀開始掙紮:“放開我,救命啊,謝子墨,馥雪姐姐,快來救我!”
“太吵了,堵住她的嘴。”老鴇對著姑娘們說著。
香穀叫囂不停的嘴,很快被人用布條堵住。她支支吾吾,語不成句,而老鴇笑麵迎人,對著樓下的男人發話:“今天,我們石麗閣新來了個小姑娘,今晚是她的初夜,我的開價是一兩銀子,還有誰出價?價高者得。”
“三兩!”
“十兩!”
“三十兩!”
“六十兩!”
“……”
……
樓下競投的聲音響起,熱鬧了整條街道。
謝子墨和百裏馥雪並沒有多少銀兩,他們看著別人在競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三百兩!”悠揚的聲音,從對麵屋簷傳來。
大家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一個男子坐在閣樓上,拿著一壺小酒獨酌。
他對上那些人的視線,起身,從天而降。
一襲紫色長袍墜入大家的眼瞳中,男子落在眾人麵前,一頭披散的白發尤為紮眼。
男子相貌不凡,身軀凜凜,猶如天山雪狐,不像是這世間的人。
大家看的恍惚,而謝子墨和百裏馥雪也隨之移動視線。
男子狐媚的雙眸猶如凝玉,笑容妖冶,一身妖嬈的紫,是他和流川的標誌。
“是燼越?”百裏馥雪記得這個人,這個人在她的記憶裏非常深刻。
“還有沒有人出更高價?”老鴇反應過來,急忙的問在場的男人。
香穀眨巴著眼眸,看著天仙般的燼越。她從沒見過如此美的男人,簡直是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可他的頭發,卻是白色的,白得纖塵不染,十分好看。
沒有人再說話,不知道是因為男子太美,還是因為出不起那麼高的價格。
“三百兩第一次。”老鴇看著樓下已經不再注意香穀的男人們,繼續說著,“三百兩第二次!”
依舊沒有人喊價。
“三百兩第三次!成交!”老鴇拿起鑼錘,敲響了掛在陽台上的鑼。
一聲清脆的響聲劃破了寂靜的空氣,看熱鬧的人順著燼越轉移視線。一抹紫色的身影落在石麗閣的陽台上,燼越單手穿過香穀的臂膀,摟住她的腰,帶著她穿出閣樓中央,雙雙落地。
飄飛的裙裾揚起花瓣,燼越摟著香穀的腰肢旋轉著,輕盈落地。
香穀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燼越。
太美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好看的人?
百裏馥雪蹙眉,顧不上樓頭阻攔的女子,直接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