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團團將監控室這塊巴掌大逼仄的地給包圍了起來。
“都站在這裏幹嘛?”張柏岩倏地皺起了眉梢,上來就開始打發人:“走走走,婦幼保健院裏審訊排查工作都做完了麼?”
幾個小刑警被張柏岩唬的一愣一愣的,一時半會的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還愣著幹嘛啊?”張柏岩拍了拍門,聲音在幾不可察間大了幾個調,也不知道話是說給說聽的,意有所指的道:“都給我趕緊動作起來,先給我盤查這個婦幼保健院的領導級別人物,爭取在兩個小時之內把這項工作全部做完,聽見沒有?!”
“收到!”幾個刑警應了一聲之後,很快的就動作了起來,當即就作鳥獸散,看起來還算是有那麼點訓練有素的樣子。
“張隊,葉副隊。”市局小王走了上前來,道:“我剛剛去過這家婦幼保健院的院長辦公室,發現院長和副院長都不在院內,問了院裏的其他醫生,說是外出有個會議要開。”
張柏岩略一點頭,先是掃了那個保安一眼,才問道:“通知讓人趕回來了麼?”
小王:“通知了。”
張柏岩眼底閃過一絲機不易察覺的光芒,有意無意的放聲說道:“光光隻是通知顯得我們的不夠誠意啊。”
小王一下子就明白了張柏岩的意思,不再多說,和小楊打了一聲招呼之後,轉身就拿著車鑰匙出門,看著架勢,大約是要親自將人給‘請回來’。
而在他們說話的這會功夫裏,顧寧也沒閑著,一直站在旁邊默默的觀察著坐在刑警小楊對麵的保安。
這個保安的年紀並不大,最多不過三十歲出頭,光是從麵相上麵來看是個很老實的人,這會大約是見了他們幾個人過來,又或許是聽見了張柏岩剛剛故意說大聲的那些話,導致他原本擺放在雙膝上的手不自覺的半握了起來,手指還有意無意的扣著褲子口袋上冒出線頭的破口處,這多多少少的就顯得他有些局促不安了。
或許是經過了某種不知名力量的洗禮從而視力大好的緣故,顧寧即便站在好幾米之外,都不難看出這個保安這會正緊繃著胸口,像是在憋著一口氣強裝鎮定。
顧寧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心想:“此人應該是心裏有鬼無疑了。”
而另一邊,張柏岩幾乎是最先就篤定這個保安心裏有鬼,這會自然不會用什麼好語氣說話,一邊走過去,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呦,兄弟,聽說清理監控視頻是你的定期工作是麼?”
保安聞言,本能的抬起頭看了張柏岩一眼,他的嘴角有一條細長不仔細看容易忽略的疤痕,這會嘴唇正微微翕動著,聲音局促到艱澀的地步:“是……是的,平時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來清理監控錄像,今天……今天正好也是順便過來,我是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啊……”
“哦。”張柏岩語氣淡淡的,意味不明的說道:“貴院還真的是知人善用啊,你一個保安竟然還能兼顧管理監控的這項工作,委實是給院裏少了一筆開支,按道理他們應該是要給你開雙倍工資的啊。”
頓了頓,跟在後邊就像是叨閑一樣的又補了一句:“不知道你一個月工資有多少啊?”
保安顯然不知道張柏岩是什麼意思,額上已經密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隻能遵循本能的回答:“三千五。”
張柏岩又‘哦’了一聲:“那還很不錯啊,有五險一金麼?”
“有的……”保安張了張嘴,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隻要是院裏正式員工,都是有五險一金的。”
“正式員工?”張柏岩笑了,不徐不疾的說道:“怎麼才能算是正式員工呢?”
場麵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顧寧敏銳的發現這個保安剛剛還在拽線頭的手指一頓,繼而很快的緊繃了起來。
張柏岩剛剛話中的‘正式員工’顯然是一語雙關的,他是在測試保安的反應,而這會保安做出的反應顯然是有些奇怪的。
那麼,這家婦幼保健院對‘正式員工’的定義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警察同誌,我……”保安有些艱難的支起一條胳膊,用著袖口抹了抹額頭細密的冷汗之後,才繼續說道:“我不太能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我的意思?”張柏岩有些驚訝的半挑起眉尾,不鹹不淡的說道:“我這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啊,我看你應該是有高中以上文憑的,怎麼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