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寧臉上的笑意沒散。
其實她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多久沒有笑過了,可自從認識了張柏岩以後,雖然隻是短短幾天的功夫,但是她的心境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變。
她不太能說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總之張柏岩於她而言就好像是一個源源不斷散發著溫暖的發光體,即便遇到再不好的事情,他身上都會帶著一種正能量,甚至能渲染到身邊的人。
顧寧覺得,饒是她這種半隻腳踏進深淵的人,都能被對方渲染到,這實在是她之前在黑暗中跌摸滾打好些年都沒有遇到的。
嗯,張柏岩就好像是一束散發著溫暖的陽光,身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叫人不知不覺中就生出了一種向往的旖旎思緒。
顧寧沒敢在迎視張柏岩的目光和笑意,唇邊漾起的笑意也漸漸的收斂了起來,同時也頃刻間將方才生出的那麼一星半點的旖旎苗頭給掐滅打進了心裏的最深處,但卻還是沒能遏製住潛意識裏剪不斷的思緒:‘像我這種生存在黑暗中的人,真的可以向往人間的美好麼?’
張柏岩到是沒有想太多,畢竟他一向是沒心沒肺的習慣了,這會能站在顧寧的角度想到這些已經是十分不容易了,要是真的能看出顧寧一瞬即逝的心思,那他這根棒槌也不會單身這麼多年,早能成精了。
棒槌張拍了拍顧寧的肩膀,端著一副上司體恤下屬的高尚品德,一本正經的拿出手機點開某外賣APP,道:“當然也不能讓你跟著白加班,你看你晚上想吃點什麼,我請客。”
“我隨便吃點就可以了。”顧寧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自在的退後了一步,道:“你隨便帶點。”
“那我就隨便點了啊。”張柏岩依舊沒想太多,覺得上次在縣局這邊點的蓋澆飯挺好的,也就輕車熟路又點開了哪家店,隨便點了三份蓋澆飯之後,就領著顧寧往審訊室走了去。
好巧不巧,他們剛到審訊室門口,縣局的刑警就已經將葛三的家屬給帶過來了。
“張隊,人我給帶到了。”刑警估計是趕著回家,看著挺著急的,指了指跟前的中年婦女,就道:“這就是葛三的家屬,徐秋琴。”
“嗯,那你先回去吧。”
畢竟不是自己手下的人,張柏岩自然也沒刁難人家,點了點頭之後,就夾著文件夾領著的徐秋琴進了審訊室。
張柏岩事先調過徐秋琴的大概檔案,是從外地嫁過來的,小學文化水平,今年正好四十歲,也沒有什麼穩定的職業,平時也就是在家帶帶孩子,偶爾會去工地上幹活補貼家用。
張柏岩不確定葛家平時是不是過的十分拮據,但是檔案上標明隻有四十歲的徐秋琴現在看來就像是有五十歲左右,整個的看起來十分的瘦弱,皮膚暗黃手背手腕上的青筋肉眼清晰可見,好似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一樣。
他之前打聽過遠山縣婦幼保健院廚子的工資,四千五百塊,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算好,葛三在本地有房有車的,日子應該不至於太難過才對。
除非家裏有家暴的現象發生。
“你好,我姓張。”張柏岩沒浪費時間,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讓徐秋琴坐下來。
而顧寧則是坐在他的旁邊。
徐秋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緊張,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捏著袖口,極其不自然的坐了下來,低聲小語的說道:“張……張警官您好,俺聽剛剛帶俺過來的那個小警官講,你們是懷疑俺男人……殺人了?”
“嗯,”張柏岩看出了徐秋琴的緊張,他試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稍微平和一些:“您別緊張,找您過來就是問問情況,和您沒太多的關係,有什麼就說什麼,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他這一番話說得挺漂亮的,至少徐秋琴看起來要放鬆了不少。
張柏岩開門見山:“四天前的夜裏,也就是本月的二十三號,您丈夫葛三在哪?”
“二十三號?”徐秋琴被問的有些懵,頓了好一下,才說道:“俺男人……俺男人在家裏啊?”
張柏岩皺了皺眉:“是一直都在家裏?”
徐秋琴磕磕絆絆:“應……應該是吧。”
張柏岩:“什麼叫應該是吧?葛三到底在不在家,你難道不知道麼?”
“俺不太清楚啊,”徐秋琴的聲音有些微顫:“俺男人身體不好,晚上歇的都早,那天俺帶著小孩去他嫂嫂家裏頭了,也不曉得葛三他在不在家,但是俺走的時候,葛三是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