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去了類似的致幻劑，我們在毛止華的身上還發現了另外一種帶有催眠成分的藥劑。”市局法醫稍稍的沉吟了一會，關於這一點，他隻是大概的在毛止華的屍檢報告上提及了一些，並沒有詳細的作出報告，頓了頓，聲音放低了一些：“而這種藥劑的成分實在過於複雜，我們之前也鮮少接觸過，所以也不能確定它的大致功效，算是一個疑點。”
“什麼？”張柏岩微微的皺起了眉梢，當刑警多年，他委實還是第一次親耳聽法醫說檢驗不出來死者身上藥物的成分，沉默了一會，跟在後邊就追問了一句：“那現在需要怎麼做，往總隊或者鑒定中心那邊送去麼？”
“嗯……”縣局的其中一個法醫聞言，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不徐不疾的說：“不建議這麼做，因為在屍體檢驗的技術上，我們這邊和鑒定中心那邊其實差別不大，就算送過去了，也不一定能起到什麼作用。”
顧寧聽到這裏，跟著像是想到了什麼，斟酌了一下，看向市局法醫：“你剛剛說，除去和張橙身上相同的致幻劑之外，你們還在毛止華身上發現了另外一種帶有催眠成分的藥劑，也就是說，雖然不能確定成分，但是依舊可以確定它是帶有催眠成分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的。”市局法醫皺眉飛快的說：“簡單一點來說，這種藥劑的成分極為複雜，我們隻能從中提取到帶有催眠成分的物質，其他的我們這邊也檢驗不出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化驗了死者身上的血跡，發現死者對這種藥劑已經逐漸產生了抗體，初步推測，應該是長期服用了這種藥物後才導致的這種情況。”
張柏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還躺著實驗台上毛止華的屍體，說：“我記得一些患有心理疾病的患者吃的藥中，成分中有時候也會帶有一定的催眠效果，能檢測出死者先前有沒有其他的病史嗎？”
“基本上可以排除這個可能性了。”不等法醫給出答案，顧寧就已經先一步的解釋道：“如果隻是一般治療疾病類的藥物，法醫這邊肯定是能夠檢驗出來的，但是沒有。假設毛止華身上真的有心理疾病，在吃藥的同時為什麼還要去吃致幻劑？他身上必然還有其他的疑點。”
市局法醫點了點頭：“嗯，其實在案件上麵的問題我們也無法提供太大的幫助，但是就目前對毛止華屍體檢驗的情況來看，此人應該有些可疑的，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建議將屍體轉移到安全局，他們那邊或許有辦法能檢查出來根本。”
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跟著又補了一句：“我要是記的沒錯的話，這次上麵正好是派安全局裏麵的人過來的，張隊，你們之間應該都已經碰過麵了吧，現在或許可以通知一下對方，做一下屍體轉移。”
張柏岩聞言，在心中琢磨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一會，這才偏頭對顧寧說：“那你給羅茯苓發一條消息，看看能不能讓安全局那邊提供一下幫助。”
話畢，他看了眼時間，又對著市局法醫補了一句：“暫時就先這樣吧，你們在這裏先忙活著，那邊一旦回消息了我就通知你們。”
幾個法醫聞言，連連應了一聲。
如此，張柏岩才又重新領著顧寧走出了法醫室。
一路上張柏岩都沒在開口說話，而是一直在心中琢磨著關於這樁案件的事情，從最初發現秦懷洲死亡到確定犯罪嫌疑人毛止華，再到發現毛止華跟著也死亡了，雖然的確是在這其中找到了不少蛛絲馬跡，但叫人奇怪的是，隻要他們順著這些線索繼續往下，在這過程中，總還是會有其他的事情來分散他們的精力。
關嫻的出現是其中因素之一，現在毛止華的屍檢報告又是其一。
冥冥中，好像這一切都是有人事先布置好的一個局，而他們都是局中人，像是被迫的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推著前進。
前方是一片大霧，不管從霧中跳出來什麼妖魔鬼怪，它們都是充滿疑點的。
但是人的精力總共就這麼一點。
而這些細節上的疑點又層出不窮，實在是太過於耗費精神了。
尤其是這一次還牽扯進了安全局，在窺伺到了一些以前從來聞所未聞的事情後，他對‘安全局’這三個字，本能的就有些高度敏感了起來。
好像一有案件涉及安全局，他們就不僅僅隻是案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