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傅昭仁在他夫人謝紅病逝之後就移居到了香港,那現在,那個男人,是不是也是一個人呢?森聲想著。
腦中這個思緒好像是水下的水藻,將她牢牢纏住了,好像再也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了。
有的時候,衝動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
就像是現在,森聲看著自己麵前的這條小巷,嘴角驀然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已經站在了森家的圍牆之外,在後門的小巷裏。
既然心裏還有牽絆,森聲也沒有打算就讓自己關在那麼小小的臥室裏一整晚失眠。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孤身一人,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裏,在沒有任何預約下,就這麼擅自地竄入了督軍府,算不算是無理,或是說,這究竟是有多麼的無理。
當終於看見那高高的府邸的事情,那不同於別人家的紅彤彤的燈籠,而是隻有兩盞尋常的馬燈的時候,森聲腳步遲疑了。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算是那個男人沒有去香港跟他的父親團聚,但是,在這北平城中,他也不是一個人啊!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人,一位全北平城都知道的姨太太夏初,所以,現在她這樣,是算什麼呢?
森聲一瞬間,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做了一件無比魯莽的事情。
她跺了跺自己腳下的小羊皮靴子,緊了緊身上的大紅色的毛呢大衣,然後一個轉身,腳下卻差點一崴。
“哎!是森小姐嗎?”
偏偏,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就被人發現了。
還是熟人,是傅時良的副官劉品。
尷尬轉身。
“嗨。”森聲努力維持著自己臉上的笑容。
她覺得劉品真的很沒有眼力價,難道這個男人就是看不出來她是已經準備要離開了嗎?
“森小姐,這麼大的雪,是專程來看我們督軍的嗎?”劉品有些殷切地看著森聲。
是啊,今晚可是大雪呢!森聲出門走的急,甚至都沒有帶上一把傘,這可不,肩頭都已經落滿了雪了。
不過,聽著劉品這話,森聲簡直就是大為窘迫,這副官,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督軍在家嗎?”在外人麵前,她這轉移話題化解尷尬的功夫是越來越精湛了簡直都快要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每森聲遇見了傅時良,都總是像是個傻子一樣,什麼都做不了。
劉品眼睛一亮,他原本是想要去門口看看有沒有信件,可哪裏知道一下樓就看見了一個狀似森聲的女子在府邸的門口。現在聽著森聲那意思,心下頓時一喜,“在呀!森小姐可是不知道,我們每年過年,別提是有多冷清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夏初呢?”話已經收不住,森聲心底最深的話就這麼暴露在了劉品麵前。
“夏姨太啊!”劉品似乎沒有發現森聲的異樣,解釋說:“督軍前樓兩日就將她遣回了日本。督軍說雖然她父母過世了,但是這過節的時候,還是需要給家裏的人上一炷香的。哦,聽夏姨太說,她父母的骨灰埋葬在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