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南把車開得飛快,高速路在黃興鎮的路口下車,有一段路因為失修有些凹凸不平,他沒有放慢速度,一顛簸,秦爍就慘叫:“你能不能輕點,我都顛壞了。”
司昭南沒好氣的說:“都說讓你別來了,你自己願意,忍著點。”
車來到那棵大榕樹邊,榕樹的周圍圈起柵欄,留著一個入口,一個出口,有人坐在入口處收費,秦爍笑了笑:“拿錢許願,這樣的願望真的能實現嗎?”
司昭南滿腦子都是夏一心,沒心思聽秦爍嘀咕,隻問:“現在往哪裏走?”
秦爍皺起眉頭,努力回想小時候的場景,他說:“那時候我坐在車裏,榕樹在我的左手邊,然後一拐彎,可以看到一個小山坡,上麵有幾棵不知名的樹。”
大榕樹的周圍建滿了房子,都是想搭這股旅遊風青雲直上的,哪還有什麼小山坡,不過往右拐的確有條小路,開出榕樹旅遊區,就進入一片條荒蕪人煙的小道,路麵年久失修,坑窪不平,昨晚下過大雨,泥濘不堪,車開在上麵就跟在走海棉上差不多,忽上忽下。
他繼續往前開,大約1公裏後,在一個分岔路口看到一塊生鏽的指示牌,上麵隱約可見‘磊力防水塗料廠’幾個字。
他拐進去往防水廠的路,遠遠的可以看到一排整齊的廠房,把車停在長滿雜草的院子裏,司昭南迅速的下車,跑到廠房的窗戶口向裏麵張望,然後叫著她的名字。
夏一心靠在牆角,夜雨讓空氣迅速的降溫,她單薄濕透的衣服無法抵禦寒冷,天快亮的時候,她全身發燙,身體卻感覺到寒冷僵硬,應該是感冒了。
她倦縮著,盡可能讓自己溫暖一點,頭痛得太厲害,所以她很快又睡著了,聽到有人在叫她,她以為是幻覺,緊緊的閉著雙眼,沒有任何的回應。
“一心!夏一心!”
是司昭南,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她的鼻子發酸,她生命裏最愛的兩個人,一個是父親,一個是他,她好害怕和他們的見麵隻是太過想念的夢鏡,觸動她心底最深的渴望,卻又消失不見。
沒有期望,也就不會有失望。
“一心,你在嗎?”
她猛的睜開眼睛,那不是幻聽,真的是他的聲音,她立即站起來,奔向窗口,大聲的回應著:“Alan,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他的臉出現在窗戶外頭,她將手指頭從鐵絲網的間隙裏伸出去,他趕緊握住:“你還好吧。”
真的是他,她點點頭:“我沒事。”
司昭南側頭,看到大門的位置,說:“你等著,我馬上救你出去。”
他四下查看,找到一把生鏽的鐵鏟,對著門上的大鎖一陣猛擊,他人高力大,鎖很快就斷成兩截掉在地上,他幾乎是飛奔著跑進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裏,不停的問:“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他沒控製好力道,她被有力的手臂箍得發疼,咳嗽了兩聲,他摸了摸她的額頭:“這麼燙?”
又捧起她的手,掌心的位置都是劃痕傷口,司昭南把她打橫抱起來,直奔車上,她卻指著倉庫說:“我爸,我爸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