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這姑娘,未免也太不識好人心了點。”
黎遠兩步退開,手掌裏幻化出一柄玉質折扇,擋開了許離離快切準的針尖,哭笑不得。
許離離沒說話,一招不成,立刻又回過手對著另一邊刺過去,腳踩在路邊的積雪裏,咯吱的響了一聲。
“喂喂喂,這裏有攝像頭的,你確定要被別人...看見你這個樣子?”
黎遠對許離離上下掃視了一眼,落到了她身邊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針包上。
這個場景,不管是被滅族的那個仇人看見,還是治安警察看見,都不會有好下場。
許離離沉默的收回了針,關上箱子,轉身進了一家便利店。
黎遠風中淩亂,覺得這許離離實在是...怪的可以。
感覺比他還要不像人。
買好了一次性的牙刷牙膏,許離離拖著箱子就走,找來找去,最後停到了城中小公園的水池邊。
此刻是冬夜,又是剛下過雪,小公園裏鬼影子都沒有,許離離打破了池水裏薄薄的一層冰,用一次性杯子舀了半杯水,就著冰水刷起了牙。
不光黎遠覺得許離離古怪,就連許離離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的。
她躲躲藏藏十來年,別說朋友了,跟人說的話加起來還沒跟鬼說的多,偶爾有想要暢聊的男人女人,她又怕給別人惹來殺身之禍,兜兜轉轉到最後,她除了跟別人要煙的時候順手一些,其他的甚至不知道怎麼開口跟陌生人說話。
冰水凍的她一個哆嗦,不過還是蹲在水池邊,吭哧吭哧的把牙刷了,之後才抬頭問一直站在旁邊的黎遠。
“我們認識嗎?”
從黎遠語塞的表情上看來,他們確實是不認識的。
許離離拎著牙刷思考,那就不是她有毛病了,是這個黎遠有毛病。
先是自說自話的打斷她收鬼養針,之後又莫名其妙的警告她留點後路,最後還在她被鬼上身刹不住車的時候,顛顛的跑過來救她...
許離離的目光落到了黎遠食指帶的那個蛇頭戒指上。
她不會記錯的,那是那個凶手手上帶過的東西...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許離離嘴裏都是冰碴子味道,舌頭都有些不靈活,所以問出的話特別冷硬。
黎遠攤攤手,表情也很是費解。
“就是覺得你挺特別的。”
許離離點點頭,她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正常人說話越來越少的原因,反正跟人交流的越少,越喜歡這種直白的回答。
“我也覺得你挺特別的。”
許離離鄭重其事的回答了一聲,然後扔掉了手裏的杯子牙刷,拎著箱子,對黎遠說道。
“感謝你剛剛救了我,再見。”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往路邊走。
這裏離機場還有點距離,腿走過去顯然不明智,隻能打車。
黎遠在原地被凍成一個冰雕了,石化了半天也找不到再跟許離離搭話的理由。
就一邊覺得許離離莫名其妙,一邊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自己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