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離離,我真的餓了。”
季禮又叫喚,許離離不得不起身,冷著臉開了門。
季禮站在門外向裏麵看了看,燭光搖曳,他看見的都是姓許的牌位,幽黑的木牌上,姓氏都是“許”。
“你一個鬼,湊什麼熱鬧?”
許離離的氣早就消沒了,不過她這人好麵子,拉不下臉來對季禮有好臉色。
“我做鬼才幾天?就是想吃飯了。”
季禮站在門口,似乎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這進去這麼久了,也一天沒吃飯了,別餓壞了...”
最後那句說的很小聲,許離離突然就明白了季禮的良苦用心,原來是怕她餓壞了,故意把氣放在一邊,來哄她吃飯來著。
家裏有泡麵,許離離關上門,在小廚房裏隨意的泡了一包,坐在餐桌上若無其事的吃著。
“我的呢?”
季禮坐在對麵,伸手跟許離離討要,許離離眼睛都沒抬,吃了一口麵說道:“一包麵要兩塊五到三塊,你一個鬼,吃下去既填不飽肚子又沒營養,不要浪費我的錢。”
季禮被噎了一口,看著把一碗泡麵吃的很香的許離離,突然想起來問道。
“許離離,你很缺錢嗎?”
他記得,當初在郭嘉的家裏時候,她可是開口就漲價,五十萬一口氣漲到了一百萬,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之後還卷了他老頭子的錢跑了,可是看許離離住的地方,吃的東西,穿的衣服,都不是什麼貴的東西,照她這樣的花法,一百萬至少可以用十來年。
“嗯,很缺。”
許離離喝了一口泡麵湯,點了點頭。
“你的錢都去了哪裏?”
季禮很是好奇,這些天看著許離離也沒有什麼收藏的特殊癖好,總而言之,她連一個地方都不像很花錢的樣子,實在不知道那些錢去了哪裏。
許離離把最後一口麵撩了幹淨,把湯也喝了底朝天,之後空的泡麵盒往旁邊一推,看著對麵的季禮,認真的說道。
“季禮,知道這個答案之前,我想跟你確認幾件事情。”
許離離臉上沒有笑意,她就是冷著臉看著氣場很凶的樣子,季禮見她認真,知道她真的有事情要問,所以也嚴肅了下來。
“你跟季廉是親兄弟,從小到大,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過,比如性情大變之類的。”
一聽許離離的問題還是在黎遠身上打轉,季禮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說道。
“在我記憶裏,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比較早熟。”
許離離的手指不由自主的伸到嘴邊咬上麵的死皮。
那就說明,黎遠很久之前,就替代了季廉,在陽間生活了,絕對不止一兩年了,那麼九陰這張網,用途是什麼呢?
“哦,我想起來了,我哥哥,好像在十五六歲的時候,跟著老爺子去春遊的時候,掉進了山裏麵的河裏,一直撈了兩小時才撈上來,搶救出來之後就一直是昏迷的,好像過了有...一個多星期吧,才醒了。”
季禮說的含糊,年代太久遠,十來年了,其中的具體時間或者細節他也記的不太清楚。
許離離心裏咯噔了一下,手指被咬的用力了一點,有些痛。
十來年,她的族人們慘死也正好十來年,這中間有什麼聯係嗎?
許離離想了好久,沒想通,之後再問季禮。
“季禮,飛機上的時候,我知道你生氣的意思,但是我有必須要跟黎遠交往的原因,我現在就問你,如果我說,我目前對你沒有任何關於那方麵的想法,你會後悔做我的鬼奴嗎?”
季禮藏在餐桌下麵的拳頭突然捏了起來,之後驀然間鬆開。
井水裏那個帶著冰渣子的吻,那時候他還以為許離離總有一天會喜歡上他,愛上他,有所回應,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他想,許離離已經說的夠明白了。
許離離在擔心,擔心他隻是因為帶著占有欲的那種喜歡,所以才心甘情願的做了她的鬼奴,一旦許離離期間和別的男人發生戀情或者其他的接觸,他會吃醋。
作為鬼奴,最不能有的,大概就是那強烈的占有欲。
帶著這種有可能是最堅硬但是更有可能是最脆弱的感情在裏麵,季禮肯定做不了一個好鬼奴,往後的不確定因素突然之間就變的多了。
季禮眨了眨眼,跟許離離說道。
“我是真的喜歡你,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個鬼,什麼也做不了。許離離,我是你的鬼奴,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季禮的這話,許離離聽出了他的委屈,但是她無能為力,她今晚都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的人,甚至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黎遠,實在沒辦法,給出任何違心的承諾。
“季禮...”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離離反而過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