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周都是迷霧,揮都揮不開,能見度很低,隻能看見他們所站的腳底和頭頂那大半片的綠葉,許離離探頭往下麵看,什麼都沒看見,就隻看見了能夠流動的霧氣。
“季禮,你看,這些霧氣,是不是再往那邊移動?”
許離離指了指腳底下霧氣的方向,拉著季禮問。
季禮則是皺著眉頭,飛快的思考了一下現在兩個人的處境,然後跟許離離說道:“我們回去吧,許離離。”
跟季禮稍微熟了一點之後就會知道,季禮很少叫許離離的名字,這一叫,說出來的話就是認真的了。
許離離原本想要下去看一看的火熱心情被澆滅了,看了看皺著眉頭的季禮,又看了看自己那不爭氣的腳。
別說身體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們都不一定能安然無恙的出去,更別說現在一殘一弱。
“好吧。”
許離離考慮到現下真的不太適合探險,所以就著落葉,用腳腕上的咒刀畫了一個肉眼看得見的法陣,同時在手背上割開了很小的一個傷口,以血祭陣,許氏一門裏所有的族人,天生都有著血液羈絆,揭開法陣,他們便能回到想要回的地方。
血液滴落到法陣中心,許離離拉過季禮,低頭看著血液混合著周圍的水汽翻湧,流淌到法陣所畫的每條線當中。
“季禮,抓穩了,我們要走了。”
許離離轉過頭對季禮說道。
隔了好一會,兩人還站在法陣的中央,連個風都沒有吹過來臨幸一下。
許離離有些懵了。
腳底下的法陣不要說發光,就跟簡單用刀刻的陣法一樣,一滴血下去,除了剛開始有點反應,現在就跟歇菜了一樣,什麼能力也沒有了。
氣氛有點尷尬...
許離離小心的咳了一聲,掩飾了一下,然後低頭檢查了一遍畫陣的順序和手法,確定自己沒錯了之後,茫然的看了看季禮。
“怎麼了?出事了?”
季禮看許離離麵色變差,急忙問道。
許離離點了點頭,她很久以前在陰界試過這個辦法,當時是有效的,所以對來陰界的事情才會這麼胸有成竹,隻是沒想到,在這蠻荒地界,這個法陣竟然失效了。
“季禮...”
許離離再想認錯,已經來不及了,是她輕看了這個地界,所以現在出了這麼大這麼嚴重的紕漏,現在不是去認錯的時候,想辦法出去才是正理。
季禮根本沒想到要去怪許離離,一來不忍心,二來,他也沒立場,如果不是他在陰界時候,鬼陣出了問題,也不會半途轉到了這個蠻荒的地方。
一直待在葉片上肯定不是好辦法,季禮的意思是,他順著這棵植物的梗莖下去探探情況,許離離腿腳不方便,就留在這裏等他。
許離離會答應那才是有了鬼,季禮的那點小魂力,大概都不如這植物上生出的蟲子一口吃下去的。
兩人僵持了一會,季禮投降,背著許離離下去。
好在腳底下雖然看著很高,又霧氣彌漫,但是真順著梗莖下去之後就會發現,其實鬆軟的泥土根本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遠。
抬頭是一片接連著一片的綠葉,許離離這時候才又發現,她的嗅覺聽覺感受陰氣敏銳的感覺,好像在這裏也統統失效了。
季禮背著許離離,往前走了一段路。
腳底下的路沒有他想象中的難走,四周都是霧氣,他們兩人恍若置身雲端,如夢似幻。
許離離在季禮背上伸出了手,感受了一下霧氣的流動方向,指揮季禮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如果這霧氣因為地勢問題,湧向那邊,那他們肯定不會往絕路上麵走,如果這些霧氣,受某種東西吸引過去,那他們更不能過去了。
誰知道那霧氣的盡頭到底是深淵還是巨獸?
走了好一段路,季禮逐漸有了點吃力,腦門上的汗珠夾雜著霧氣,細細密密的一層。
許離離伸手用袖子在他腦門山擼了一把,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了,想了想,季禮竟然被她坑過好幾回了。
“沒事,你多注意下周圍。”
季禮這時候還體貼的安慰許離離。
走著走著,腳底下的地勢逐漸有了變化,起先季禮也沒在意,以為是泥土中自然的溝壑,可是越走,他越覺得不對。
他竟然隱隱的感覺,腳下的土地似乎是在動。
許離離直到季禮停下腳步,才感覺到腳底的不同來。
“季禮,我覺得,我們站著的地方,好像不是泥地...”
許離離話音剛落,腳底下“泥土”的晃動更加劇烈,兩人都是一個踉蹌,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泥土側邊翻了過來,季禮一手抓住原本他們跌落的植物梗莖上,一手又抓住往下墜的許離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