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鬱夏回來,葉暮塵第一時間就查到了她所在的醫院。
想來覺得可笑,躲了他四年的女人,不留一點線索給他的女人。而回來時——就是那麼光明正大!到哪裏都留有她的訊息。
買的長途車票,住院用的身份證全部都是她自己,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會被他發現。
昨天,從唐景清的茗品苑離開之後,他就來到鬱夏的病房下,思念到了瘋狂,而這個時候卻沒有見她的勇氣。隻能像個傻瓜一樣,如同四年前她消失的那一天,坐在車裏不斷的抽著煙,見麵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對不起?”還是“我愛你?”
就這樣,一坐就是一整夜,從黑夜到白天,看著季末帶著兩個孩子出現又離開。最近的那一次,他已經站在了病房的門外,聽到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但仍然沒有出現的勇氣。
她,應該恨死他了吧?就連自己都快要恨死了自己啊!
午後三點,穿著寬大病號服的鬱夏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樓下。
“好了,跟小末阿姨回去吧。”
而在不遠處的葉暮塵穿著昨晚皺巴巴的襯衫,不由自主的下了車,漸漸走向了夢中出現無數次的身影。
瘦了點,頭發長了很多,臉色略顯蒼白,似乎和過去沒有太大的區別。
“麻麻,我們不能留下來陪你嗎?”
“不可以哦,小朋友不能住在醫院。”
白天季末把孩子們送到她身邊,晚上依然讓她帶回去。
“可是我不要嘛。”脾氣上來的念念就是不願意離開。
“乖,我很快就會回來。”
念念撅起小嘴,眼看眼淚就要出來,亦航溫柔的替妹妹擦掉眼淚,然後牽著念念的手在到季末身邊。
“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孩子們的。”
“謝謝你,小末。”
孩子在季末身邊,鬱夏很放心。
看著他們上車離去後,鬱夏微微歎了口氣,其實她也很不習慣,從生下他們那一刻就不曾分開過一天。
真希望快點動完手術回到他們身邊啊!
坐在醫院的長椅上,鬱夏抬頭看向天空輕聲一歎,直到某種熟悉的氣息靠近,她僵硬了一秒又完全放鬆。
“夏夏。”
那個記憶中的聲音,還有帶著淡淡薄荷的清爽味道,卻再也無法牽動她任何的情緒。
空氣在這一刻凝結,沉默的片刻,葉暮塵像是等待被審判的罪人。
當鬱夏終於看向葉暮塵時,眼神很淡,淡到沒有任何情緒,仿佛他們糾結近二十年的時間都不曾存在過。
“葉總。”
那麼冷漠的語氣是成為鬱夏最鋒利的武器,瞬間讓葉暮塵痛到體無完膚。
“葉總”也好,“葉少”也好,太多人那麼的稱呼他,這些人裏都不應該包含一個鬱夏。
“你……”
“夏,怎麼在這裏?”不遠處另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葉暮塵未說完的話。鬱夏嘴角揚起了一個漂亮的微笑,還有全然信任的眼神。
“嗯,剛剛送孩子們下來,小末來接了。”
“外麵有點曬,回去吧。”秦放走到鬱夏身邊牽起她的手,彼此的那種親昵像是相戀多年的戀人。
注意到葉暮塵炙熱的眼神,秦放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夏,你的朋友?”
“算不上。”他們哪裏是可以做朋友的關係?鬱夏不願多提,秦放便不多問。
至於“連朋友都算不上”的葉暮塵,除了看著並肩離去隻能木訥的站在原地。
她的小老虎有別人了!
可是,不甘心啊!他等了那麼多年,終於等到她回來,怎麼可以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就要接受她不愛的結果。
忍不住邁開腿像行屍走肉般的跟著鬱夏的身後,和他們一起等著電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
或者說想證實些什麼!
對於跟在身後的男人,鬱夏並不在意,醫院又不是她的,難道還能管他去哪裏嗎?
“不是說要晚幾天才回來嘛?”
“任務很順利,何況你帶著孩子,我也不放心。”自然而然的輕撫著鬱夏的長發,他的溫柔絲毫不遜色於當年的葉暮塵。
“安全第一,我沒有關係。”
“晚飯想吃什麼?”秦放微微一笑換了個話題,把她放在申陽,他才是真的不放心。
“披薩可不可以?”
“不可以。”
“那你問我做什麼?”鬱夏不滿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這德行,和念念一個樣,下次她再要吃零食,不許你再凶她了。”捏了捏她的鼻子,眼神中滿是寵溺。
他們說話的聲音其實很輕,但因為在狹小的電梯間裏隻有三人,所以每一字每一句都完完整整的傳入葉暮塵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