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走了過去,喚了聲:“奶奶。”

溫逸如微微彎起唇角,露出一抹十分安慰的笑,對莫子謙和林雪曼道:“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要和他們母子呆一會兒。”

莫子謙什麼也沒說,邁開長腿便離開了病房,林雪曼回頭瞄了我一眼,但也還是出去了。

溫逸如對強強溫聲道:“記得,要聽媽媽的話。”

“嗯。”

強強點頭。

溫逸如目光慈愛地凝視著強強稚嫩的麵容,又吩咐保姆道:“把抽屜裏的東西拿過來。”

保姆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遝文件出來,溫逸如道:“笑笑啊,你代強強在這上麵簽個字,這律所,是我留給強強的遺產。”

我頓時恍然,“溫姨?”

溫逸如笑:“我已時日無多了,你別推辭好嗎?律所我是不會交給子謙他們的,這是我能留給我孫子唯一的紀念,就代強強收下吧!”

我猶豫著接過那份文件,上麵溫逸如早已簽好名字蓋了章,隻等受贈方簽字了。

“簽吧,別讓溫姨走的有遺撼。”

溫逸如含笑卻又虛弱地吐字。

我喉頭一酸,眼淚頓時湧出來,提筆在上麵寫下強強的名字,後麵標明是林笑代簽。

溫逸如這才鬆了一口氣,緩緩合上眼睛,“好了,我休息一會兒,你也帶強強回去休息吧!明早,再來看我。”

我含著淚從溫逸如的病房出來,心裏頭說不出的難受,莫子謙和林雪曼就在走廊裏,他們望向我們母子的目光,冷冷的毫無善意。

保姆一直將我和強強送到電梯口,我心裏頭塞得難受,便問保姆,“溫姨怎麼會這樣子呢?她最近身體不是挺好嗎?”

保姆歎了口氣,“小姐年後回國一趟,因為什麼事,和莫先生的父親見過麵,但是這事被莫先生的母親知道了,莫先生的母親找上小姐在中國的寓所,守在門口罵小姐,什麼狐狸精不要臉,勾搭人家丈夫,反正是什麼難聽罵什麼。

小姐哪受得了這個,她當天就收拾東西回來了,回來後便一病不起,醫生說,小姐的心髒已經衰竭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潑婦如吳娟,一百個溫逸如也受不來,隻是可憐,她這麼好的人。

“莫先生怎麼說。”

我很想知道,莫子謙對此事的態度。

保姆搖頭,“莫先生什麼都沒說,他是打心眼裏恨小姐的,小姐在他心裏,遠沒有那邊的媽重要。”

我心裏頭深深為溫逸如難過著,牽著強強的小手默默進了電梯,心神有點兒恍惚。

五少就坐在車子裏,在停車場等著我們。

我們從住院樓裏出來,五少便將車子開了過來,並問道:“怎麼樣?她好些嗎?”

我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搖頭,“醫生說,恐沒幾天活頭了。”

五少也搖頭,露出十分惋惜的神情。

回到五少在溫哥華的寓所,我直接躺在了床上,很疲倦,也很難過。五少和強強都跟了進來,五少抬手將我微微淩亂的頭發,撫順,強強鬱鬱地問:“媽媽,奶奶真的要死了嗎?”

我便輕歎了一聲。

強強聽到我的歎息,便嗚嗚哭起來,“媽媽,我不要奶奶死。”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能將他攬進懷裏。

轉天,我們又去看望溫逸如,溫逸如依舊慈愛,摸著強強的臉,舍不得移開,良久,又對我道:“凱威爾,就暫時就交給你了,強強長大後,由他來打理,暫時,先辛苦你了。”

此時此刻,我隻能點頭,雖然我對管理一個律所毫無興趣,可是我卻無法拒絕一個生命即將走向終點的人的囑托。

莫子謙和林雪曼就站在病房裏,他們當時沒說什麼,可在我帶著強強離開病房的時候,林雪曼卻跟了出來。

“空手套白狼,白白得到了一家跨國律所的所有權,林笑,你也算有心機,不過,有再多的心機,也抵不過身邊的男人不碰你。”

我回頭,蹙眉瞅向林雪曼,她雙臂抱了胸,眸中點點得意,“也許你還不知道,你的男人……”

林雪曼忽然撲哧一笑,轉身又進病房去了。

“笑笑?”

此刻,我聽到五少的喊聲。不由心頭狐疑地望向那人,五少已經走了過來,“林雪曼又來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