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曦降臨在大地的時候,雙方期盼已久的大雪,如期而至。
月泠站在帳篷外,看著營地中站的整齊的士卒們,說道:“今日,我身為元帥,讓你們休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明日便是你們和薑國的第一戰,可有信心!”
“有!”士卒們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光,那是熱血激昂的證明。
月泠點了點頭道:“左翼營與敵正麵交鋒,右翼營背後支援,中翼營隨機應變,我講和左翼營一同迎戰,夏將軍和右翼營支援,赫連將軍和中翼營待命!”
聞言,士卒們皆是一愣,抬頭望著眼前一身冬裙甚至有些弱不禁風的女子,她居然要做前鋒?要與敵軍正麵交鋒?
“元帥!正麵交鋒還是交給我吧!”赫連禮立即上前,走到月泠身邊,滿臉的不同意,她是他的頂頭上司,是他的長官不假,可是她也是沁月公主的女兒,是那個溫柔女子的女兒,他答應了那個女子護她子嗣一世長安。
“赫連將軍,我雖為女子,但是卻自認不輸男子,況且,我乃元帥主將,如果士卒在前線拚命而我卻縮在陣後,軍心有損。”月泠當然知道赫連禮的擔憂,他對她的關心愛護,在京弘城的時候她便已經知曉,她謝謝他,遵守和母妃的承諾護她,可是這並不代表,他有資格折斷她的羽翼。
赫連禮一個錯愕,不知如何回答,許久,望著月泠熠熠閃光的雙眸,退了下來,他該相信她的,她是沁月長公主的女兒啊,楚國的皇女啊,她比誰都有著天生的貴氣,比誰都有著馳騁邊疆的資格,他沒有權利更沒有資格去束縛她,守護的名義是保護,而不是禁錮,他不是她飛翔的牢籠。
“兒郎們,明日可願與本帥共同殺敵!”看到赫連禮退下,月泠眼底的光芒更加耀眼,拔出腰間那把禦賜寶劍,月泠劍指長空問道。
“願與元帥共生死!”一瞬間,所有人心中的迷惑不安,似乎全被燃燒殆盡,隻剩下熊熊烈火,要戰,要戰,戰到底,殺到底!
“薑國侵我一分,殺他三千!”看著底下已經被鼓舞起來的士卒,月泠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很好,這就是她要的效果,打仗最忌軍心低迷,她要讓他們的熱血無限的延伸燃燒起來,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殺他三千!”
“此戰不勝不歸!”
“不勝不歸!”
夏青玦站在月泠身後,同樣是一身白色的冬裙,眼底滿是讚揚和驚訝。她早已知道這個女子的天賦,早已知道她的霸氣,早已知道她的本事,可是當真正看見的時候,卻依舊為之震撼,她的聰慧,她的鐵腕,無一不在告訴自己,她的未來必然扶搖直上!
“今夜,我讓炊事營給大家準備了熟肉,大家盡可放開肚皮的去吃,但是酒不準碰,待明日戰勝,本帥親自與你們不醉不歸!”看著眼前士心滿滿的軍隊,月泠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也不由的帶上了笑意,讓有些士卒不由的紅了紅臉,卻無人起輕佻之意。營中崇拜強者,而眼前的女子無不透露著霸者之氣。
待士卒散去,夏青玦才走至月泠身邊道:“剛剛鵲羽在空中偵察的時候看見了一名將士私下在暗處放飛了一隻信鴿,鵲羽奪下了那隻信鴿的密條。”
月泠眉眼一冷,果然,如她所料,這營中果然有奸細,不過因為自她來之後,赫連禮加強戒備,便是一隻信鴿,也會被注意。而她從一開始便在懷疑這軍中有奸細,故而,今日一早的這場誓師會,既是鼓舞人心,也是要給那奸細可乘之機,給他露出馬腳的時候。
“月泠,我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有奸細的?”將從鵲羽嘴中叼來的密條交給月泠,夏青玦有些疑惑地問道。
打開紙條,裏麵將明日戰事的變化詳細地記錄了下來,月泠冷笑一聲遞給夏青玦,答道:“青玦,你可記得我們在碧雲山的時候被雪蟲凍死還有被我一劍穿喉的那人?”
夏青玦接過密條,看著紙條內的內容,眼中寒光微閃,她這性子雖冷,但是卻也是性子最直的人,如果要說她平生最恨什麼,那便是背叛和奸細了,看見這樣的內容豈能不厭惡?
“怎麼?”將紙條丟入炭火盆中,夏青玦繼續問道。
“那日我雖然是真的動怒了,但是卻也是細看了這三人的麵容,人會害怕,這不假,可是有了一開始的先例,就算害怕到激動都不會尋死,所以我大膽猜測了一下,他們的本意是擾亂軍心,拖延隊伍前進的速度。”月泠在帳篷中的書桌上坐下,她是不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本來,冬日來回京都與邊疆應該走官道,便是那日赫連禮回京也是走的官道。可是她為了節省時間,選擇了山道,便是碧雲山,一下子縮短了三四天的路程,擾亂了他們的計劃,故而才會想著在碧雲山中拖延自己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