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這個賤人長點記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勾引少爺。”說著,那女子便更加使勁的拉扯了司玉斂一下。
司玉斂一聲痛叫,狠狠的摔在地上,膝蓋狠狠的與地麵擦過,留下一片緋紅。她捂著膝蓋,膝蓋不住的向外流血,染紅了司玉斂一席皓月白的長裙,如印上了一朵朵的大紅玫瑰。
“你給我站起來,別在那裝可憐。”說著,便又伸手去扯司玉斂的長發。
“住手——”
一聲低沉的怒聲。
隻見一個身著條紋襯衫,係著領帶,下著西服褲的男子不知從何處快步走到司玉斂的身旁。
司玉斂回眸望去,隻覺得一股風信子的風拂過她的麵頰,那是多年不曾感受到的風信子的氣息,那樣久違的氣息……
“你在幹什麼?”他聲音很低,語氣帶著怒意。
“立少爺,這個人,她要勾引你。”
“你下去。”
“立少爺我……”
“下去!”
話音剛落,就見那女子眼中透出了晶瑩的淚光。雙唇緊抿,頭一瞥,轉身跑開了。
他低頭朝司玉斂看去,司玉斂也抬眼看著他。
陽光下,他光潔的臉龐棱角分明。濃而密的眉毛,深邃漆黑的雙眸緊緊的注視著她,高高挺挺的鼻梁,如櫻花般粉潤的薄薄的雙唇。
她的心中不禁猛然一緊,八年了,她曾想象過無數次重逢的情景,想象他已是一位溫潤郎君或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少爺。
而眼下,他就在她麵前,那樣的真實。
他俯下身子,凝視了她片刻,隨即目光落到她不住流血的膝上“你受傷了。”
司玉斂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他攔腰抱起,一陣驚慌失措下,司玉斂定了定神,抬眼看向他,良久,雙唇一閉一合:“立……”
話音未落,司玉斂感到他抱著自己的手臂微顫了一下。
司玉斂定定的望著他,他沒有看向司玉斂,隻顧著往前方走去,仿佛司玉斂在叫的人不是他。
“你是立少爺……你是立博炎……你……”司玉斂說著,眼淚從眼角處滑落。
眼淚隨風飄零,飄到花園的某個角落。
立博炎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先別急著說話。”
他低頭看向司玉斂,隻見她淚眼娑娑,她吸了兩下鼻子“這些年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日本留學。”
說話間,立博炎已經抱著司玉斂進了屋子,他撥開帷帳,將司玉斂輕輕放在床上。司玉斂縮了縮膝蓋,膝蓋上的傷口已紅腫泛著亮光。
不一會,一個西洋醫生提著醫藥箱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護士。
西洋醫生對司玉斂的傷口進行了處理之後又進行了一個全身的檢查,起初司玉斂並不情願,認為自己沒什麼事,不用小題大做,但得知是立博炎要求後,便隻好順從。
西洋醫生走後,又有兩個侍婢進來為司玉斂換了身幹淨的睡袍。
待人都走盡後,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呆呆的望向窗外,不知過了多久,在昏昏沉沉的睡夢中依稀聽見一陣厲聲嗬斥……
“傳出去都叫人笑話,堂堂立宅,看個人都看不住,簡直是不把少爺的話放在心上。”
接著便是一陣女子的啼哭聲。
“這回罰你們,是讓你們知道,壞了立家的規矩是什麼下場。”
頓了頓,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幸好司小姐無大礙,若是有了什麼閃失,少爺一定會把你們拖到密室好好送你們一程!”
“是是是,我們再也不敢了。”幾個零零星星,卻異口同聲的女子聲音抽噎著說到。
不知是不是在做夢,司玉斂的心中一緊。
司小姐……
她想,她多久沒有這樣被稱呼過了……
跑馬場。
天氣燥熱,驕陽似火。
章佑祺身著黑白相間的騎馬裝在馬場中林立,小廝牽著章佑祺的馬匹嗒嗒走了過來。章佑祺緩緩的拍了拍馬背,那是一頭黑色的馴馬,鬢毛黑而密的鋪在馬背上。這匹馬是章佑祺一西洋友人作為生辰賀禮送給他的,取名疾風,一直養在跑馬場中。
章佑祺輕輕的在疾風耳邊低語:“夥計,好久不見。”疾風聞聲,歡喜的搖了搖馬尾。
接著,隻見章佑祺踩著腳蹬,橫跨過馬身,一躍而上,動作嫻熟敏捷。
片刻,隻聽“嗬!”一聲,章佑祺雙腿用力一夾緊。隻見疾風一下張開了雙蹄,速度飛快的馳騁在跑到上。
“嗬!”又是一聲喊令,疾風如疾風,飛快的奔馳在跑道上。章佑祺微微低腰貼近馬背。風吹過疾風的鬢毛,撩動章佑祺的溫潤如玉的麵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