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是何其聰明的人,一看便知今日的事和她這愛女脫不了關係,眸低沉了沉,臉上也是一白,配合著梅太顏的說辭:“你是說你表哥是你二姐約去的?”
“太顏也不敢妄加猜測。”梅太顏咬了咬薄唇,漂亮得很:“隻是這事情確實有蹊蹺。”
皇後聽到這裏,一雙眸裏已然有了火花,她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頭上的珍珠狠狠地晃蕩了一下:“這個梅開芍以為皇宮是什麼地界兒,竟敢做出這麼出格的事,來人,移駕風雪軒!”
“是!”容嬤嬤恭敬地垂下了眸。
梅太顏彎起薄唇,笑了。
蘇夫人看了她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這時候,天已經很黑了,外頭又冷,剛剛下過冬雨,說話時都會哈出白氣來。
月光下,一行人走的氣派。
四個丫鬟開路,個個提著燈籠。
皇後的手搭在太監的手臂上,身上披的是裘毛外套,身後跟的是行事利落的嬤嬤們。
然而……
蘇銳卻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剛進院子,後腳就被人看見了。
閨房裏也沒有點燈,四處都散發著甜膩膩的熏香味,其中還夾著少女特有的氣息。
他看著床榻上似是在做夢的少女,喉結不由的翻滾了一下。
尤其是那少女朝外伸著藕臂,讓蘇銳有一種被撓了一下心肝的感覺,頓時控製不住,朝著床榻撲了過去。
此時皇後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院子裏,起初還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等走到房門前,就聽到了裏麵的撕扯聲。
但凡有過此種經曆的人都知道那裏麵正在發生什麼事。
梅太顏倒抽了一口氣,故作十分驚訝的樣子,臉上一陣紅,向著後麵退了幾步,不敢多聽:“怎,怎麼會這樣?”
皇後的臉色沉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容嬤嬤彎了彎身子:“娘娘,看來這梅家二小姐之前在青樓的事,恐怕也是真的。”
“她再怎麼說也是和皇家有過婚約的人!”皇後頭上帶的珍珠抖了起來,氣到了極點:“這樣不知檢點的女子也配來參加選妃大典?”
蘇夫人垂頭,雙膝軟在了地上:“是老奴教女無方,進梅家晚,管不了開芍。”
容嬤嬤聲音壓的低:“娘娘,這和蘇夫人沒關係,那丫頭太年輕,又沾著梅蓮的光,恐怕還以為不管她做什麼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哼,梅蓮。”皇後冷笑了起來:“真是有什麼母親就有什麼女兒,我皇家是體恤忠臣,不想看梅家衰敗,才容忍她到今日,看來我這個做皇後的再不管管,這丫頭就要無法無天了!”
說著,她轉過頭去,對著身後的人吩咐:“把這門給我踢開!”
“是!”
身後的帶刀侍衛向前跨了一大步。
此時蘇銳已經停止了動作,他總覺得外麵像是有什麼動靜,剛剛想要撥開少女的玉臂起來,卻聽哐當一聲!
房門被人踹開了!
屋外是一群打著燈籠的丫鬟嬤嬤。
刺眼的光照進來。
蘇銳反應迅速,一把將黏在他身上的少女推開,大喝道:“梅開芍,我蘇銳敬你是梅家血脈,處處忍著你,你這麼挑撥我,到底是何居心!”
蘇銳沒有脫自己身上的衣服,此時滿臉正氣地那麼站著,說出的話又有幾分大氣淩然。
皇後進來之後,皺了皺眉,看向蘇銳的瞳裏滿是威嚴:“蘇護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房間裏沒有點燈,僅僅是憑借一縷光,並不能看清楚人的相貌。
蘇銳指著被他推到在床上的少女,憤憤不平的說著:“是她,她不知廉恥,想要和下官苟且!”
“那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皇後哪裏是那麼好糊弄的,一針見血地問道。
蘇銳有些慌張,但腦子卻沒有混亂,想到梅太顏之前和自己說的,便頓時有了底氣:“今日是下官值夜,本來一切都安穩,可就在下官準備去巡夜的時候,收到了一張紙條。”
反正他收沒收到,也沒人看到,一切都是他說了算,相信皇後也不會去查這個。
蘇銳越想聲音越大:“那張紙條就是梅開芍寫的,她讓下官過來,下官還以為她遇到了什麼難事,沒想到下官一進屋,她,她就……”
“簡直不像話!”蘇夫人怒喝了一聲,朝著床上的人影看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開芍,母親細心教育你七年有餘,你怎麼就這麼,這麼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