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的腳程很快,藥很快就送了上來。
梅開芍舀了一勺藥喂到他的嘴邊,發現藥汁全部順著他的嘴角流淌到他的頸間,衣襟濕了一大半。
她眉心一擰,這些湯藥雖然不能根治慕容寒冰的寒毒,但能緩解症狀,如果這些藥不能喝下去,他一定會活活凍死。
梅開芍再次將藥送了過去,隻是慕容寒冰的唇抿得緊緊的,試了幾次都灌不進去,然而藥碗已經空了一半。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梅開芍蹙眉片刻,歎了一口氣。說好的一別兩寬,但命運的捉弄,總是讓她和慕容寒冰糾纏不休。
她咬了咬牙,張口喝光了碗裏的藥,俯身下去。
他的唇,很冷,沒有絲毫的血色,卻無比柔軟。
溫熱的液體順著二人的唇瓣,渡到了慕容寒冰的口中。盡管喂到最後,藥汁浪費了大半,但還是喂進去了一些。
昏迷的慕容寒冰,少了往日的冷若冰霜,多了一絲靜謐的絕色。
梅開芍竟看得失了神,她餘光一瞥,忽然撞見床底探出來的一雙綠色小瞳眸,她一愣,灼熱的熱感忽然燃燒著她的臉頰。
就在梅開芍要起身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抱住她的腰,下一秒,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被翻轉過來,被人壓在了身下。
驚神未定,抬眸,迎上一雙幽深的眸子中。
梅開芍下意識地要反抗,可是他的手將她禁錮住,力氣大得驚人。她使出渾身力氣依然掙脫不開,她不敢使用武氣,害怕誤傷了他。
兩人的唇舌極盡糾纏,沉重的喘息拂麵而來。
直到梅開芍快要斷氣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用力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翻身下床。
原本探頭看熱鬧的小黑蛇,早已識趣地藏了起來,它害怕那個男人。
慕容寒冰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眼神直勾勾地望著眼前衣衫有些淩亂的女子。
梅開芍被他看得不自在,別開目光解釋道:“我隻是回來找東西,恰巧遇上你寒毒發作,順手救了你。”
慕容寒冰聞言挑了挑眉,眸光化去了一潭寒涼。雖然她的話聽起來,讓人有些不高興,但至少可以證明,她的心裏,還是有他的。
“我走了,你保重。”說完,梅開芍也顧不上帶上小黑蛇,大步跨出了客棧。
慕容寒冰盯著她有些狼狽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主子......”白雪從敞開的窗戶外麵跳了進來,慕容寒冰寒毒發作的時候,他就守候在身邊。若不是梅開芍中途回來,白雪有意撮合兩人,就憑方才小黑蛇想要吞噬慕容寒冰的舉動,早就被白雪大卸八塊了。
慕容寒冰淡淡應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衫。
白雪把藏在床底的小黑蛇拽了出來,重重地踩在腳下,問道:“這條小畜生,該如何處置?”
小畜生?
小黑蛇瞪著兩顆綠幽幽的小眼睛,似乎對白雪的稱呼很不滿意,奈何自己此刻淪為了魚肉,隻能任人宰割。它蔫著小腦袋,伸長脖子探著門口,多麼希望梅開芍能回頭,把它救走。
慕容寒冰瞥了一眼,淡漠道:“殺了吧,留著也沒什麼用處。”剛才他雖然昏迷了,但潛意識中還是能感受到危險。
這條小黑蛇心術不正,留在她的身邊,隻能成為禍害。慕容寒冰不允許梅開芍的身邊,潛伏著危險。
“可這好像是魔後豢養的小寵物,若是日後魔後問起來,恐怕不好交代。”白雪有些猶豫,如果小黑蛇隻是一隻無名小蛇,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它。黑蛇曆練千年,運氣好可以化龍,但那隻能是千萬年後的事情。況且他身為上古神獸白虎君,豈會怕一條連修為都不足十年的小黑蛇的威脅。
小黑蛇充滿希冀地仰視白雪,似乎覺得此人沒那麼討厭了。
慕容寒冰沉默半晌,開口道:“拔掉它的毒牙,送回去。”
小黑蛇一聽,立即不幹了,拚命地扭動身體,想要脫離白雪的壓製。
白雪早就看穿了它的意圖,兩指一捏,正好捏住它的七寸,令它動彈不得。
小黑蛇扭了一下,見沒辦法逃脫,睜著一雙小眼睛,可憐兮兮地盯著白雪......
梅開芍回到了自己的客棧,推開房門,看見白甜蜷縮著身子,窩在床角裏睡覺。
白甜聽到聲響,睜開眼睛,從床上跳了下來,化作人形。
“主人,昨夜你去暗雀樓,可是遇上了好東西?”白甜湊到梅開芍的身前,嗅了嗅,她目光一凝,抬眸望著梅開芍,“主人遇見了神魔君?”因為她主人的身上,有那個男人的氣息。
梅開芍見瞞不過,索性將昨夜的事情,簡單了敘述了一次,隻是略過雲苒命她奪回赤羽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