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殿。
血魔看著腳下惶然跪著,瑟瑟發抖的兩名弟子,一張臉陰沉到了極點。
眼線被人發現也就算了,但公孫勝特意留下兩名活口回來,告訴自己那樣的話,其中一位不言而喻,是根本沒將他血魔放在眼裏,向他示威。
真是豈有此理!
“不是弟子故意隱瞞……昨日回來夜深了,劉長老說還是不要去叨擾您的好,我們便先回了臥房。”
弟子還是頭一回親眼見到血魔發如此大的火,雖然沒有怒叱責罰,但空氣裏不斷下降的氣壓令人本能覺得恐懼。
“傳令下去。”血魔霍然轉身,朝著一邊的心腹劉鋒吩咐道,“留下第四殿的弟子在宗門把守,其餘三殿弟子立即於武場集合!由各殿長老統帥,即日進攻玄宗。另外,劉鋒,你帶五十名血宗精銳,凡是在附近有發現玄宗的弟子,一律殺!”
公孫勝敢這樣折辱他的麵子,他血魔難不成會怕?
劉鋒多少有些擔憂地看了血魔一眼:“宗主,眼下還是不要衝動為好,您和盧宗主也計劃等待這麼久了,若是被公孫勝一激,反倒——”
“我知道。”血魔揮手示意他停下,沉了沉聲,盡量讓心情平複下來一些,“已經等了這麼久,也夠了,今天這個虧我若是就這麼吃了,隻會讓四大宗門都笑話我血魔怯懦無能!”
劉鋒看到血魔眼底的堅定,知曉這件事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也隻能長歎了口氣,領命退了下去。
血魔這才稍稍出了些氣,也沒心思繼續在血魔殿待下來,甩手便回了臥房,細想了想,還是提筆準備給盧秀寫封信知會一聲,雖說計劃有些提前,不過在公孫老兒得意的時候狠狠給他一巴掌,未嚐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若是這回能夠成功按照計劃給予玄宗重創,那麼下一個要攻擊的目標便是雪山派。
隻不過至那時雪山派應該已經知曉血宗與青宗聯手的事,隻怕早有防範,會不太好對付。
……
彼時的公孫勝正在玄宗大堂內,麵前坐著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容貌俊朗秀美,兩人臉上雖都掛著謙和得體的笑意,但氣氛卻緊張疏離。
“哪裏哪裏,不過是一些嘍囉小醜跳腳,勞煩您暫且將貴國事務擱置,特意來到玄宗,反倒令在下不勝惶恐。”
公孫勝客氣笑道,伸手示意男人隨意取用麵前的茶點。
一旁站著的周叔也忍不住露出了些許驚訝的神色,跟在公孫勝身邊這麼多年以來,能讓公孫勝用尊敬的口氣對待的,在他的記憶中屈指可數,可那個男人看上如此年輕,難不成是用什麼法術改變了相貌?
連修為也隻有虛神境初期,到底是什麼地方讓家主也對他如此重視……
“不必如此客氣,能和公孫家合作,與我而言也實屬驚喜。”
就在公孫勝準備開口再說些什麼,門外卻響起了通報小廝的聲音,公孫勝看了一眼身邊的周老,後者會意,走出門去。
不多時周老便回來,臉色不太好看。
“發生了何事?怎麼這副表情?”
周老猶豫了一瞬,才恭恭敬敬俯身行了個禮:“宗主,有弟子彙報,有十數名玄宗弟子外出,已經被血宗的人抓住殺了,這才放了兩個回來,說是通報給宗主。”
放了兩個回來……
公孫勝撐直了原本靠著座椅的身子,眼底浮出些興致,血魔多半是記恨著他讓公孫翎將他血宗的弟子全殺了,刻意放了兩個回去,便效仿著也以牙還牙他。
可笑!
“就這些?猶猶豫豫的,還想說什麼?”
公孫勝看著周老神色猶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隨手將桌上的一卷竹簡打開了,淡然道。
“血宗似乎正在集結弟子,說是明日便要攻打玄宗。”
空氣頓時陷入短暫的沉默,身為來客的男人和公孫勝對視了一眼,臉上是毋庸置疑的驚喜,緊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周老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有些不安,兩大宗門之間若是就此開戰,這絕不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可宗主的態度怎麼也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個血魔……”
公孫勝麵露惋惜之色,嘖嘖了兩聲,輕輕搖了搖頭,對麵的男人也是抿唇一笑。
“難不成,宗主早就已經料到了血宗會攻上來?”
周老試探著問了一句,得到的隻是公孫勝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作為答複。
“傳我命令,集結我玄宗弟子,準備應對血宗的攻擊,另外,請十門管轄長老來大堂一趟,至於這次的宗門之戰,我要親自和他們好好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