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慌呢?梅開芍無力的想。
她搓了把臉,麵無表情地看著李鍾,最後問了一個問題:“李響會在哪兒?”
李鍾撇過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梅開芍便冷笑出聲:“行,你不說,那就天牢待著去吧。”
她不再看人,長劍收鞘,“叮”的一聲長鳴,轉身往來處走。
慕容寒冰跟了上去,一把拽住梅開芍的衣袖:“去哪裏?”
“去李府。”梅開芍安撫似的在慕容寒冰的手背上拍了拍,低聲道。
除開李府,李響能逃到哪裏?
如果真像慕容寒冰所言,李響良心發現,想起他那倒黴兒子還在自己手裏,勢必不會走遠。那麼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大概隻剩李府了。
梅開芍行色匆匆,任慕容寒冰攥著袖子,走到一半,才又想起了點什麼,回頭看向慕容睿。
“睿兒,李毅得跟我們走一趟。”
李毅人廢膽子小,早在梅開芍單挑十二副傀儡翁的時候,他就受到驚嚇暈死過去了。
這一暈暈到了戰局收尾,他始終沒醒。
慕容睿默默地捏了個訣,變出一桶冰水,兜頭蓋臉地朝著李毅那張臉潑下。
“啊!什麼東西!”
李毅抽搐了一下,猛然驚醒,張嘴的瞬間嗆進幾口冰水,登時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臉都漲紅了。
“你們欺人太甚!”李毅紅著眼道。
慕容寒冰走上前,直接給了他一腳,用行動表明什麼是真正的欺人太甚。
李毅委屈極了,敢怒不敢言。
慕容寒冰問:“你爹會去哪兒?”
“什麼我爹會去哪兒?我爹你們沒抓……”
他說到一半,忽然瞥見慕容寒冰那張神色不善的臉,又把後麵的話頭咽了回去。
“李府吧,他就這一處宅子住的舒服。”
因為下人多,漂亮的女人也多。
慕容寒冰偏頭對慕容睿囑咐幾句,接著提著李毅的後脖領,馬不停蹄去了李府。
李府門前不見行人,朱門緊閉,懸在正中的銅鎖還上了扣。槐樹的枝杈從院牆裏延伸出來,攏住日頭,地麵一片綽綽的虛影。
慕容寒冰揪住李毅的衣領,正想開口詢問,就聽見李毅哆哆嗦嗦的道:“在裏麵呢,肯定在裏麵,這叫欲蓋彌彰。”
他一轉頭就把老爹賣了個徹底,慕容寒冰無言半晌,才沒好氣地問道:“平白無故的,你抖什麼?”
能不抖嗎?
李毅兩股戰戰,這傳聞中的老天君老天後實力強悍,任誰被這麼提著,心裏總要驚慌失措。
“他既然不開門,那便砸了吧。”
梅開芍救女心切,顯然沒什麼耐心。
她長劍並未出鞘,隻迎著風,斜斜一招橫劈。一秒鍾不到,掛在門上的銅鎖應聲而開,整扇門不堪重負地倒了下去。
梅開芍率先走進庭院,迎麵就是一條抄手遊廊。正是傍晚時分,夕陽餘暉斜照,她站在漫天霞光裏,和這日色極為相襯。
“沒有人。”梅開芍說道。
四周安靜的不同尋常,連風刮過樹梢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獨獨不見半個人影。
梅開芍神色凝重起來,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十米開外有扇窄門,透過縫隙看,又是一條長長的廊道,和庭院相接。
“阿芍,別再往前走了。”
慕容寒冰喚住她,同時推了李毅一把:“讓他帶路,這是他家,比我們熟。”
梅開芍沒有反對,隻是在李毅走過來的同時,用千裏傳音喊了幾句:“李響!你出爾反爾不守誠信!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把悅兒李將等人交出來!否則,我就踏平你的李府!把你兒子打入輪回做畜生!”
李毅瞪大了眼睛,頭回聽說還有這樣的懲罰,他又驚又懼。
“你也說一句,趕緊的!”
李毅冷不防讓梅開芍拍了一把,他嚇得整個後背都繃直了:“爹!救命啊!爹!”
他的哭喊聲響徹雲霄,足夠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梅開芍也不確定李響在不在,站在原地等了片刻。
半盞茶的功夫,地麵忽然被人憑空撬開一角。一隻沾滿塵土的手伸出了出來,扒住邊緣,借力一跳,露出李響那飽含仇怨的一張臉。
“我在這裏。”他啞聲道,看了身後的李毅一眼。
李毅:“……”
對於李響從地底下憑空冒出頭的事兒,梅開芍慕容寒冰沒有半點驚詫。
慕容寒冰道:“悅兒李將在哪裏,趕緊把人放出來。”
李鍾詭計暴露,妄想以假人質換來李毅,可兄妹間的相處哪非一朝一夕形成的?就算瞞得了別人,難道還瞞得過慕容睿嗎?
梅開芍目光沉沉,她指腹不耐煩地摩挲著劍柄。
李響被這視線盯得如芒在背,忙不迭老老實實的給人引路,邊引還邊道:“在……地牢,我這就帶二位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