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孟婉出現,便成了這場葬禮的焦點。
很遺憾,趙大帥活著的時候恢弘霸氣,一言九鼎,死後卻連葬禮都被人潛心利用。
而這些陰謀者,甚至是想利用他的葬禮來害他的獨子。
孟婉不必去問劉韶文,趙赫跟這幾個人之間的糾葛,單單剛才幾句話的交鋒,已大致猜到了因果。
一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好不容易有機會翻盤,是個人都不會放過,更何況,這翻盤不比普通人家,贏了,那就是整片江南地界、整個中吳的王。
孟婉覺得自己在理性上是能夠理解趙覺此人的所作所為,但在感情上不能接受。
先不說趙赫與他關係怎樣,單就說趙大帥的葬禮,他都能設置成陷阱,連最後一程都不讓人走得舒心,這就是個混賬行徑。
再看那餘鶴年,百無禁忌,當著眾人的麵,趙大帥屍骨未寒,他就準備在葬禮上大開殺戒。
真是狼和狽,勾搭成奸了。
孟婉眼底掠過不屑,她是當真看不上這種不要臉皮的人。
“三位攔著我,還有別的話要說?那可快點,耽誤了出殯的時候,對逝者不敬,是要遭大報應的。”
“是嗎?”
這丫頭嘴皮忒招人恨,果然文人之後,那毒嘴毒舌也是一脈相承,遭人厭煩。
餘鶴年扣著槍杆的手緊了緊,就要行動,忽聽到門內的樂聲停了下來。
有穿著孝衣的聽差跑出來,慌裏慌張:“不好了!不好了!”
還未走到跟前,就被餘鶴年一巴掌打得鼻孔裏出血。
餘鶴年三兩步上前,眼睛瞪得跟銅陵一樣:“什麼不好了!”
那聽差被打得頭暈眼花,哆哆嗦嗦道;“大帥!大帥他,眼睛鼻子裏都是血!都是血!大帥他死不瞑目啊!”
餘鶴年一聽,陡然變臉,開槍一子彈送了那聽差去地下陪趙大帥。
持著冒煙的槍眼,翻身就往裏走。
當下眾人膽顫,人心惶惶。
葬禮染血,趙覺也麵色頓變,又無話可說,縮著頸子也忙緊跟著進去。
孟婉驚駭之下極快收了心神,她今天來不是為了被人嚇退回去的!
便跟劉韶文也要往裏去,被餘小慧攔住去路。
餘小慧壓低了聲音,用僅隻有她跟孟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警告道:“不想死就趕緊走,別怪我沒提醒你。”
孟婉抿了抿紅唇,她眼睛彎著,帶著一點兒笑意,很客氣:“多謝餘小姐,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說完,越過餘小慧就往裏走,把餘小慧氣得夠嗆。
恨恨的扭著手帕,餘小慧低咒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孟婉進到廳裏,裏頭已是一片大亂。
棺材板大開著,餘鶴年正在嗬斥:“都給我站著不許動!誰再鬼吼鬼叫,老子第一個斃了他!”
說著,把槍朝天開了兩聲。
“砰砰”,把本就驚慌混亂的境況逼得更緊繃恐慌。
孟婉走過去,看到躺在棺材中的趙大帥,一身戎裝,臉上都是血,連耳朵裏也滲出血來。
她頓了頓,心裏有數。
看向餘鶴年,隨後別開眼,她掃了廳內眾人一眼:“趙大帥的死因,有誰知道?”
廳裏都是老宅的聽差傭人,這會兒被餘鶴年嚇得夠嗆,隻聽到出氣聲,別說不知道,就算知道,當著餘鶴年的麵,誰敢多開口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