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二十幾分鍾,岑雨才翻了幾頁,思緒神遊,根本不知道看到哪裏了,宿舍的門就突然被踹開了。
岑雨嚇了一跳,手中的書都滑落到被子上。她掀開床簾,望見是袁時淑回來了,便撇了撇嘴,沒出聲。整個宿舍都怪怪的,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也不見有什麼小圈子。除了梵文性格比較開朗,其他人相互間並無多少交集。
且,對岑雨來說,撞見袁時淑,能躲就躲。
剛準備把床簾放下,卻瞥見躺在床上的喬伊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她伸長脖子又看了幾眼,奈何近視,距離又不算近,隻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猶豫片刻,岑雨還是決定下床看一眼喬伊,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兒,耽擱了時間,自己心裏也會不好受。
袁時淑將書包扔在桌子上,擰開了果汁的瓶蓋,正往嘴裏灌著,見岑雨下床來,便手指著岑雨,想說些什麼,卻被果汁嗆得咳嗽了好久。
岑雨見著袁時淑不停咳嗽著,指著自己的手指還在抖個不停,心裏頓時有些不舒服。又不是上菜市場買菜,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綜合症似的。
“咳!你知道嗎!?你們文科班有個女生跳樓了!聽那些人說好像是沒救了!你可要小心啊!雖然你們死記硬背的東西多,課程多,但好歹比理科簡單,千萬別想不開!我們宿舍就你一個文科生,你可千萬別找死,影響我們的心情……”
袁時淑拍著胸口,狠狠咳嗽了幾聲,對著岑雨說道。一開始還好,可越聽岑雨心裏越不是滋味,到最後,簡直想直接回她一句“跳你媽bi”。
“你小聲點,有人在睡覺。”岑雨擺擺手,懶得理她,隨便回了句,就爬上了喬伊的床。
岑雨爬上去的時候還在想著袁時淑的屁話,冷不丁對上喬伊瞪大的雙眼,嚇得尖叫一聲。繼續灌著果汁的袁時淑被岑雨尖叫聲嚇了一跳,又是一陣猛烈地咳嗽。
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岑雨望了眼在不遠處的袁時淑,給自己壯了幾分膽,推了推喬伊,喚了幾聲。
喬伊依舊瞪大著雙眼,置若罔聞。岑雨看她那樣子,想起中午跳樓的那個女生和喬伊剛才詭異的行為,頓時慌了,以為她是“鬼上身”了。岑雨越看越怕,再見喬伊似乎全身還在抖動著,頓時又條件反射地尖叫了一聲。
“你一驚一乍的幹嘛?!你怎麼爬別人床上去了?!”袁時淑抽了麵紙,擦著從鼻子裏流出來的果汁,很是惱火。
“袁時淑!你快過來看看喬伊,她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你快過來看看!”
雖然袁時淑瞧不起岑雨,但印象裏,岑雨總歸還算是一個文靜的女生,這麼咋咋呼呼的,確實有些反常。她擦完果汁,揉了揉酸疼的鼻子,也爬到床梯上看了眼。
“你是不是傻?沒看見她在發抖嗎?最近降溫,睡覺還開著窗戶,當然冷啊!”袁時淑看了眼就不以為意地切了聲,直接跳下去了。
岑雨見她這麼輕飄飄地說了句,再望了眼喬伊,暗示自己是看多了。而後伸出手,上前摸了摸喬伊的臉。
很燙。溫度很高。
喬伊依舊瞪大著眼睛,察覺到岑雨在摸她的臉,便哆嗦著胡亂說了幾個“冷”字。岑雨聽了,稍稍放下心來,爬下床將所有開著的窗戶全關了,隨後又爬到床梯上摸了摸她的被子,覺得有些單薄,便從自己櫃子裏抽出預備的毯子蓋在上麵。
袁時淑看著岑雨不停忙活著,想著她和喬伊平日裏根本沒什麼交流,此時倒顯得過分親昵了。
“喂,你那麼關心她幹嘛?你們很熟嗎?”
岑雨蓋毯子的手一頓,回頭深深望了袁時淑一眼。她不想和這種人囉嗦,一句話,袁時淑能聽出十個意思,再傳出百種說法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舍友生病了,幫忙照看著不是應該的嗎?”
“我可沒什麼意思,別鑽牛角尖啊!就是看著覺得怪怪的而已。怎麼,我覺得怪怪的,問你個話都不行了嗎?再說,雖然是一個寢室的,又不是同班,平日裏也不熟,根本沒必要關心到這種程度吧?又不是她媽。再說,你一個文科生,幹嘛非得摻合在理科生中間?”
岑雨很是懷疑袁時淑到底是不是她張嘴閉嘴的“理科生”,思維一點邏輯都沒有,都說的些什麼屁話!
她剛想反駁一句,梵文就叫叫嚷嚷地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