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司年從沒有這麼失措過,一直焦急的喊著我的名字,我抬手摸上他的臉頰,怔怔的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啊?”
隨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我陷入了昏迷,再次醒來的時候隻有曲靖在我的身邊,我疲憊的閉了閉眼,聽見曲靖解釋說:“沈總,你暈倒在喬家後院,是喬爺將你送到醫院的,沈老先生之前在醫生那邊打過招呼,所以你的病情被隱瞞的很好,他們對喬爺宣城,你是車禍傷勢未愈導致的昏迷。”
我哦了一聲,曲靖遞給我一份文件沉默了一會兒說:“這是喬爺給我的離婚協議書,他讓我叮囑沈總,以後有什麼事別打擾他。”
我猛地睜開眼,一時無措的盯著曲靖。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們已經離婚了。
話雖這樣,但他做的也太過絕情。
曲靖小心翼翼的喊我,“沈總你沒事吧?”
我搖搖腦袋問:“盛家那邊怎麼樣?”
“正在融資中,明天就能完成。”
融資成功之後,蓉城再也沒有盛家。
接下來的半個月我一直待在沈家別墅養傷,臉上的疤痕漸漸脫落,隻剩下一層淺淺的痕跡,雖然難看,但也沒想象中那麼醜陋。
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喬家一直在攻擊沈家,之前與沈家合作的企業紛紛毀約,沈家除了撈點毀約金之外一無所獲,不過也無妨,我讓曲靖去其他城市尋找聯盟,並用高額價錢買斷他們與喬家的業務。
沈家和喬家這半個月一直僵持不下,這就是我要的結果,我要讓喬司年知道,沒有我的允許,他壓根動不了沈家一絲一毫。
雖然這樣做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因為後麵我遲早會將沈家給他的,但我心裏憋著一口氣,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很好欺負,不想讓他認為我沈從梨對他唯命是從,更不想悄無聲息的從他世界裏離開。
曾經我隱忍的夠多了,導致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忍。
......
沈喬兩家一直處於僵持的狀態,直到後麵我聽到喬司年的最新消息,他向蓉城的所有人宣告了他的新未婚妻——頌暖。
離婚不過半個月他便有了新未婚妻......
我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好像這次我真的看清了現實,在他的世界裏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就那麼莫名的,我不怨他了。
也就是在那天我父親給我打了電話。
他祈求道:“糯米,陪我去給你母親還願。”
母親去世後最難過的還是父親,好似帶走了他整個靈魂,毫無生機可言,在我接手沈家之前全都是高齡的祖父一手在打理。
用祖父的話說,父親是沈家的廢人。
在他的世界裏隻有一個逝去的母親。
可之前,最傷母親的也是他。
人呐,往往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我怕父親心裏擔憂,化了一個濃妝遮掩臉上的疤痕,又塗了粉色的眼影,換了一身青春陽光的少女裝,到寺廟的時候父親見我這樣,欣慰的笑了笑說:“我家的糯米這個時候看上去才像一個孩子。”
似想起什麼,父親垂下腦袋難過的說:“你媽媽曾經告訴過我,說我們家的糯米堅強懂事,卻也孤獨敏感,可我那時生你媽媽的氣,心裏也難免疏遠了你,在我想要補償你的時候已經晚了。”
從母親去世我失啞後,排斥一切親情。
唯一喜歡的便是喬司年那個男人。
因為是唯一喜歡的,父親非常讚同我們結婚。
可結果還是那麼的不盡人意。
我淡淡的提醒他說:“我和喬司年離婚了。”
父親張了張口,眸光望著我許久吐不出一個字。
我們跪在佛祖的麵前給母親還願,在父親去上香的時候,我在心底悄悄的問佛,何為喜歡?為何愛一個人是如此的傷人?
佛祖自然無法告訴我答案。
我起身去抽簽,我固執的問了主持同樣的問題,他默了默說:“不過是至此世間除此一人,花前良辰,明月清風皆可平淡。”
至此世間除此一人,我想要的至始至終不過一個喬司年。
想起他,我的眼眸瞬間濕潤。
父親見到我難過問,“糯米,怎麼了?”
我哭著問父親,“你有沒有特別喜歡一個人?”
喜歡到骨子裏,無法原諒卻也舍不得。
“糯米,我喜歡你媽媽,為了守護你——她最珍愛的女兒,所以我在這個世界上多苟活了十九年,別怕,爸爸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我瞪著他立馬道:“你這樣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我沒想過,他竟然想在我離去後也離開這個世界。
“那爸爸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上做什麼?”
“替我和媽媽多看看這個遼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