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你方才剛剛和蕭樂白鬥琴,這會兒是不是該歇息歇息?”榴蓮皺著眉頭說道。
秦玖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蓮兒,你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掉的。你不必擔心!”說著,不再看榴蓮,快步出了院子。
秦玖環視了一下跟隨在自己身側的侍從。
如今隻有枇杷、荔枝和幾個素衣局之人,而天宸宗的吳鉤和幾個天宸宗弟子,在顏夙的金吾衛攻打攬月塔時,他們已經被擊敗了,不知是逃走了還是丟了命。
秦玖看了眼荔枝,方才枇杷一直派人盯緊了她,沒發現她有任何異動。但秦玖知曉她是連玉人的人,遂輕笑一聲道:“荔枝,你跟了我這麼久,也算是緣分。天宸宗如今已經謀反,你是選擇留在我身邊,還是選擇和連玉人同流合汙?你自己選吧!”
荔枝一驚,心知秦玖早就識破了她,便實話實說道:“宗主命奴婢跟在九爺身邊照顧九爺的起居,他沒有命奴婢離開,奴婢是不會走的。”
秦玖眯眼,“你是一日不能確定我的身份,便一日不會離開吧?!罷了,我便告訴你,我是素衣局之人,是白皇後的人,你去告訴連玉人,就說我很期待與他一戰。你走吧,一會兒在戰場上見到,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荔枝沒料到秦玖這麼輕易就放了自己,她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秦玖,這才朝著她福了一福,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當秦玖出了明月山莊,正是月色正好之時。
水一樣的月光流淌在山中,照亮的地麵上,卻是戰事過後的殘骸。山間的風很是強勁,極目遠望,山巒起伏的盡頭,似乎有黑壓壓的士兵,上空彌漫著廝殺聲和馬兒的悲鳴聲。有不少受傷的驍騎正坐在草地上包紮傷口,秦玖快步走了過去,問道:“戰事怎麼樣了?”
一個吊著胳膊的驍騎忙起身稟告道:“安陵王知悉天宸宗趁機造反,他就放棄了進攻明月山莊,已經回轉矛頭,去對付天宸宗了。”
“是嗎?”秦玖輕輕說道。
這果然是顏夙會做的事情。
其實,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假若他繼續攻打明月山莊,就算是擊敗了驍騎,擊敗了顏聿的府兵,到那時也不過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恐怕他很難再去擊敗天宸宗。他就算逼宮失敗,永禁牢中,怕是也不想讓天宸宗得逞。
她看著那些受傷的士兵,看著地麵上草根中滲透的鮮血。
秦玖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她感到心髒似乎在一點點的麻木,有一種很沉重的無力感慢慢地湧上心頭。
“枇杷,我們過去看看吧!”秦玖走入了山間的霧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