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在猝不及防的崔哲臉上,我就像是在炎熱夏日裏吃了一根冰棒,可是說是從頭爽到腳。
沒有任何懸念的,崔哲被我暴打了一頓,他雖然同樣是在農村長大,但估計是沒受過什麼苦,反正論起身高和力氣都遠遠不及我,又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直到鼻青臉腫,我才把崔哲丟在了髒兮兮的雪地裏,然後揚長而去。
說實話,我不否認打了崔哲是一個極其衝動的錯誤,但即便是薑雨薇過後責怪起來我也不會認錯,而且讓我最不能容忍的是,崔哲這個敗類追求薑雨薇居然隻是想把她當作玩物,這就犯了我最大的忌諱,我和薑雨薇經曆這麼多誤會和波折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如果要是怕報複而假裝沒聽到,那我就真的懷疑自己到底還是不是一個男人。
不過打人不打臉,我偏偏往崔哲的臉上招呼的最多,以他小肚雞腸的性格,估計這回算是徹徹底底把我給恨上了,我們兩個之間恐怕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不過對於他事後的報複我倒是沒有絲毫的擔心。
以崔哲驕傲自負的性子,就算回到家也會百般隱瞞,要不然的話,如果讓圈子裏知道崔哲是被我這個窮小子給打成這副德行,他丟不起這個人。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在路邊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給陳銅雀打過電話以後,我才徹底放下心來。
湘雲縣的政壇格局現在就是一個大漩渦,旁人尚且避之不及,又怎麼會主動一頭紮進去,所以崔哲在對我無可奈何之下,以他的無恥程度,難保不會波及到我的家人出氣,所以我請陳銅雀找幾個得力的心腹手下過來保護一下,這樣才可以高枕無憂。
為了不讓薑雨薇擔心,對於把崔哲揍了一頓的事情我也沒有告訴她,等在家過完了年,我就回到了坎杖子,和大家互相拜過年問過好以後,我正坐在辦公室裏研究新的一年該如何開展工作,周元鵬就找到了我。
他先是告訴我按照張鶴城的指示,準備在我辦公室裏新安一部電話,然後就隱晦的問我他轉正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實際上對於這件事我已經和張鶴城商量過了,包括周元鵬在內,這次轉正的人選已經提交到了組織部和人社局,隻要上麵開會通過了就可以開始著手辦理手續,不過這些我都沒有提,而是帶著有些為難的表情和語氣告訴周元鵬,說目前我正在努力的跟張鶴城研究這個事,讓他不要著急。
這並不是我故意針對周元鵬,而是從蔡公民那裏學來的馭人之道,說白了,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不懂得珍惜,我如果不把事情說的難辦一點,周元鵬又怎麼會承上我的人情,要不然的話,以他牆頭草見風使舵的本事,估計到最後還心安理得的認為這是幫我搞掉王勇的等價交換。
不過為了安撫周元鵬,在他臨走的時候,我把周澤明給我的那二斤茶葉送給了他,之所以沒把原來劉文才那部電話挪到我辦公室來,而是新裝一部,就是因為這是一種忌諱,所以我當然也不會喝已經下了台的周澤明送給我的茶葉,但這到底是值大價錢的東西,扔了也有些可惜,還不如拿來做一個不痛不癢的順水人情。
年後上班的第一個周日,架不住對薑雨薇的思念,我就來到了縣城,剛一見麵,她就把一個黑漆漆小盒子似的東西遞給了我,上麵有一個長條形類似於計算器的屏幕,下邊還有幾個按鍵,薑雨薇告訴我說這玩意叫傳呼機,也叫BP機,是現在新出的通訊設備。
“簡單來說呢,就是有人撥打了你的傳呼機號碼的話,這個屏幕上就會顯示那個電話號碼,然後你就近找個有電話的地方給他撥回去就行了。”
薑雨薇又掏出一個粉色的傳呼機衝我揚了揚,笑吟吟道:“我也有一個呢,這下我們不在辦公室的時候,要找到對方就容易多咯。”
“你就這麼想我啊。”
我寵溺的揉了揉薑雨薇的小腦袋道,相處這麼久了,我深知跟她客氣就是矯情的道理,所以也沒有說謝謝,當著薑雨薇的麵,我小心翼翼的按照說明把傳呼機扣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當然咯,人家巴不得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呢。”
薑雨薇閉著眼睛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一邊像小貓似得蹭了蹭一邊夢囈般喃喃自語。
“放心吧,雨薇,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想法調到縣城裏來陪你。”
我緊了緊抱著薑雨薇的胳膊道,她對待感情的最大特點就是不會隱藏,尤其是這種時不時的真情流露最讓我心生感動,不過我並沒有對薑雨薇撒謊,如果我現在提出要求要調到縣城,無論是蔡公民還是邵春江估計都不會提出什麼反對意見,隻不過為了更長久的發展,現階段留在坎杖子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