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找彪哥開始,我在心裏麵就始終隱隱約約的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我雖然不是道上的人,但好歹也和陳銅雀和黃三爺這樣的省城大哥級人物有過交集,所以知道在道上混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尤其是像彪哥這樣的人來說,既然身為豹爺的心腹,那沒有匹配讓人心動的利益,他完全沒有必要把這麼隱秘的事情告訴我們。
直到聽到了彪哥的那句無心之語,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劉曉玲策劃的,也終於想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是一個圈套。
豹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去縣政府大院裏綁人,而且薑雨薇所住的宿舍也比較近,一般情況下又都是和旁人結伴同行,所以說盡管劉曉玲半個月之前就找到了豹爺,但我估計豹爺也一直沒有什麼下手的機會,畢竟薑雨薇就算再“沒有背景”,她也是在縣政府大院工作,別說豹爺也不敢當著旁人的麵如此明目張膽,事實上,如果不是有劉曉玲十萬巨款的誘/惑,我覺得他也不會如此鋌而走險。
劉曉玲雖然對薑雨薇恨之入骨,但我猜這件事她原本是不想親自出麵的,因為這樣慢慢等下去,總會有薑雨薇落單的機會,她早晚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隻不過因為彪哥的酒後失言,又恰巧讓杜寶平給聽到,所以我才知道了這件事情,劉曉玲到底也是縣委組織部的人,而且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也對薑雨薇的行蹤了如指掌。
估計今天早上我一出現在薑雨薇的宿舍樓下,就有人把情況告訴給了豹爺,繼而傳到了劉曉玲的耳朵,再加上我又一反常態的沒有返回坎杖子,而是寸步不離的守著薑雨薇,這才會引起劉曉玲的警覺,她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隻好親自出手。
的確,劉曉玲隻是認為薑雨薇的家庭條件不錯,所以沒什麼顧忌,但我的能量她倒是非常清楚,無論是蔡公民還是薛翰林,哪一個被我請出來,她的計劃遲早都是破產的結局。
既然有了這樣的認知,我估計劉曉玲也明白,時間拖得越久就對她越不利,但如果就這樣冒然去找薑雨薇的話,在這種節骨眼上,難免不會讓我起疑,所以她幹脆將計就計,以彪哥告訴我真相為誘餌,調虎離山把我從薑雨薇身邊引走,這樣劉曉玲才能把對她毫無防備薑雨薇給叫出去。
後麵的事情不用想,隻要到了某個僻靜的地方,薑雨薇被抓走便沒有任何懸念。
彪哥雖然是在道上混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有骨氣,在一把刀子的威脅下,他把知道的事情吐了個幹幹淨淨,甚至告訴我,豹爺現在就在一個廢棄倉庫裏等著薑雨薇她們。
仔細的詢問了位置之後,杜寶平說這個倉庫離我們現在的地方很近,事不宜遲,讓杜寶平先甩給三子一千塊錢,並許諾事後再給兩千,讓他看住彪哥以後,我們兩個就匆匆忙忙的向那個倉庫趕去,當然在臨走之前,我沒忘了給薛翰林打一個電話。
到了彪哥所說的地方,遠遠的就看到倉庫院門口停著兩輛麵包車,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守在外麵,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和杜寶平繞到後牆翻了進去,小心翼翼的從窗戶上探出腦袋,我這才看清了裏麵的情況。
廢棄的倉庫很空曠,除了幾根大柱子以外並沒有什麼能遮擋視線的障礙物,一個滿是紋身的光頭男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中間的椅子上,麵相有些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再加上周邊站著三兩個正抽著煙的男子,他應該就是彪哥口中所說的豹爺了。
看樣子劉曉玲她們還沒有到,我在長出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慶幸不已,不管怎麼說薑雨薇現在還是安然無恙,但接下來怎麼救她就成了一個難題。
“杜老哥,你有把握對付幾個?”我低聲問道。
“兩個,頂多三個,再多就夠嗆了。”
杜寶平沉聲道:“但不包括那個豹爺,我聽說他手裏也有點功夫,要是把他也算上,那就不太好辦了。”
“那你單獨對上豹爺,有幾分把握?”我繼續問道。
杜寶平不屑道:“就他自己的話,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那好,呆會擒賊先擒王,我負責攔住他那幾個小弟,你隻要製住了豹爺,剩下的就好辦了。”我咬了咬牙道。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杜寶平臉色一變,急忙勸我道:“豹爺那幾個手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你不要衝動,再說你剛才不也給薛縣長打完電話了嗎,咱們隻要拖一會,等警察來了就好了。”
“來不及了,等他們來至少也要二十分鍾,我估計劉曉玲她們馬上就要到了,總之一切以薑雨薇的安危為前提,咱們見機行事。”
我搖了搖頭,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薑雨薇要是真有個閃失,我恐怕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杜寶平大概也看出我是下定了決心,張了張嘴似乎是還想勸我,但最終也隻是歎息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