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一種不能用正常思維來推理的生物,因為她們的思想根本就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範疇,尤其是涉及到崔靜宸這樣一個無比精明女人的時候,女人心海底針就成了一個更加蒼白無力的形容詞。
我承認,崔靜宸用這種聽上去異常認真的語氣跟我表白,這著實是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實在是摸不透這位崔家大小姐到底是什麼想法,我試探著輕聲道:“崔姐,別鬧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咯咯咯,心虛了吧,叫你沒事就調戲我。”
電話那頭的崔靜宸沉默了片刻,這才嬌笑道:“反正咱倆事先說好啊,你可不許丟下我不管,不然的話,姐就到薑雨薇那裏去告狀,到時候看咱倆誰吃虧,你還別說,我倒是很期待她得知你對我口花花的時候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呢。”
“這可真是……好大的一個威脅啊!”
我笑嗬嗬道:“崔姐,這事你放心,我這個人雖然混蛋了點,但對自己的盟友,尤其是你這樣漂亮的女盟友,肯定做不出什麼背信棄義的事就是了,再說了,本身在和四海礦業談買賣的時候我就讓你吃了點虧,要是再不彌補一下,你說是不是太狼心狗肺了點?”
“哼,雖然聽上去油嘴滑舌,但總體來說你還算有點良心。”
崔靜宸揶揄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最近嘴巴上的功夫可是精進了不少,連我都有些招架不住,那薑家那個小丫頭豈不是被你哄得團團轉?”
“什麼叫油嘴滑舌。”
我一本正經道:“這可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少來,逗弄你玩兩句,你還真當姐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
崔靜宸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常思,姐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看中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所以壓根就不信什麼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那一套,但姐願意在你身上破一回例,不說投桃報李,反正落井下石的事肯定不會做就是了。”
“有你這句話,也不枉我折騰出這麼大動靜一回。”
我感慨道,也許在旁人看來雷爺的垮台是罪有應得的大快人心,但他到底是在遼源市苦心經營了近二十年根深蒂固的黑道頭子,可以這麼說,能夠惡事做盡卻能夠一次次的逃脫法律的製裁,那就不能稱之為僥幸了,雷爺的手腕和城府固然是一個重要原因,但最令人忌憚的,還是他背後那深不可測的關係網。
不像陳銅雀在省城奉陽,說雷爺的觸手延伸到了省裏這有點天方夜譚,但在遼源市這一畝三分地上,上至市裏的重要領導,下至公安和工商等各級執法部門,我敢說雷爺基本上都打通了關節,要知道混道上最大的忌諱就是和政府作對,如果沒有什麼信心十足的依仗,就是給雷爺一個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綁架我這樣一位鄉長就是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為了平衡各方的利益,在扳倒雷爺這件事上我可謂是煞費苦心,不僅崔靜宸多方奔走,甚至就連周桑榆都被我給牽扯到了進來,假如沒有她這位新任副市長做主心骨的話,即便崔靜宸有再大的本事,那麼這次各部門的聯合行動也會成為各自為戰的一盤散沙,在某些人心懷鬼胎的僥幸心理之下,雷爺未必會這麼容易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