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界上,囂張跋扈的人有很多,但大體上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有實力的,另一種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付秋潮就是後一種。
人情這個東西越用越不值錢,付秋潮仗著父親是蔡公民一家的救命恩人,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招搖過市,這已經引起了這位縣委書記的極大反感,甚至說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也不為過。
可悲的是,付秋潮居然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付書記說的這是哪裏話,我這人皮糙肉厚,生來就是忙碌的命,要真說起日子滋潤的話,恐怕連你養的那條狗還不如呢。”
迎著付秋潮近乎咬牙切齒的目光,我嗬嗬一笑道:“倒是付書記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要是留下什麼後遺症一輩子離不開拐杖可就不劃算了。”
“你他媽少跟我在這說風涼話指桑罵槐。”
付秋潮陰沉著一張臉,叫囂道:“武常思,咱們走著瞧!”
“付書記,何必呢,你我之間本來無冤無仇,為了一個把你當成傻逼一樣的崔哲就非要跟我鬥個你死我活,我真不明白你是腦袋進水了還是讓驢給踢了,不過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有什麼手段你就盡管使出來,我武常思接著就是了。”
我眯起眼睛看了付秋潮半晌,也懶得再理會他,而是毫不客氣的推開他別擋著路,也不管他氣的半死,就徑直走出了鄉政府大院。
秋天的傍晚秋高氣爽,迎著五彩斑斕的彩霞溜達了一會,我的心情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其實自打付秋潮被打住院以來,我就做好了他不肯善罷甘休的準備,所以在聽到付秋潮那番言辭激烈的叫囂之後,我並沒有喪心病狂的直接把他打倒在地,其實在薛翰林和張鶴城的有心栽培之下,加上和薑雨薇關係的不斷深入,我的脾氣已經收斂了許多,說實話我原本對付秋潮還是心存幾分信念的,隻要他在受到教訓之後幡然醒悟,我並不介意再退一步海闊天空。
隻可惜,我到底還是高估了付秋潮。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付秋潮是比我大了半格的黨委書記,但我卻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因為在我看來,付秋潮雖然比我早十幾年進入官場,又在縣教育局這樣的實權單位當過局長,然而就從政來說,他仍舊是太過幼稚,這並非是我信口雌黃的說大話,而是他根本就不懂得審時度勢,更不明白什麼叫步步為營,也許旁人可以因為蔡公民的關係對他一忍再忍,但以我的性格肯定是做不到,更何況對於如今的蔡公民來說,他早就對付秋潮仁至義盡,所以我實在找不到怕他的理由。
一味的被動不是我的性格,既然付秋潮已經表明了態度要跟我不死不休,那我自然也不能和他客氣,不過還沒等我準備如何先下手為強,周桑榆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說是打算趁著周末想到我家去看看我爺爺,問我爺爺都有什麼喜好,她也好提前準備一下。
“酒,尤其是好酒,不過他倒不是為了喝,而是喜歡藏起來。”
我苦笑道:“其實我有時候也搞不懂我爺爺,你說他藏了大半輩子的酒,到頭來卻舍不得喝,到底圖個啥?”
“圖啥我可不管,隻要他老人家高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