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在官場上混的時間還不夠長,頂多也就是三年多的時間,但對於裏麵那些陰暗勾當可是心知肚明,即便是以薛翰林的兩袖清風,這位湘雲縣的常務副縣長仍然會為了節約成本和陳銅雀以及杜氏兄弟合作,更何況是這樣涉及到拆遷改造的大工程,如果我真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方浩一個人去了派出所,我敢說他肯定會凶多吉少。
我承認方浩很能打,非常能打,但就現如今的這個社會來說,拳頭早已經不再是硬道理,更何況在軍隊轉業還未安置這樣一個不湊巧的時候,沒有任何背景關係的方浩幾乎毫無勝算可言。
坐上警用麵包車來到縣公安局,因為相關規定的緣故,方浩被單獨帶去做筆錄,正好孫景林也在,我就在他辦公室給初成章打了一個電話,其實也沒別的事,就是詢問一下方家所處的那片老城區到底是由哪家房地產公司負責開發,順便讓他想辦法搞一份方浩的個人資料給我送過來。
初成章到底是蔡公民的秘書出身,辦事效率很高,我剛放下電話也就不到二十分鍾,一臉尷尬的徐棟梁就走進了孫景林的辦公室。
“武書記,這是你要的東西。”
徐棟梁一邊把一個檔案袋遞到我手裏,一邊有些不自在道:“有件事我倒是不太明白,非親非故的,你幹嘛要攙和這趟渾水,畢竟這可是趙縣長欽定的項目,恕我直言,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呢嗎?”
“這是你自己要說的,還是有人托你給我帶的話?嗬嗬……我要幹什麼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我冷笑一聲,然後就毫不客氣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雖然身為縣轉業安置辦的一把主任,但歸根結底這隻是縣人事局下屬的一個二級單位,所以徐棟梁僅僅是一個副科級而已,再加上工作範圍極其有限,平常如果不是有轉業或者退伍軍人需要安置的話幾乎就沒他什麼事,這樣一個小主任,別說在縣裏,就是在人事局內部,徐棟梁也沒有多少話語權,更何況對於一個我親眼所見仗著人多勢眾欺負軍屬的人來說,我實在是找不到任何恭維他的理由。
盡管被我一句話噎的夠嗆,但滿臉憋屈的徐棟梁還是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我也沒有在意他會不會在方浩的轉業安置問題上搞什麼小動作,而是慢慢的拆開了他帶來的檔案袋。
這一看不要緊,看完之後我著實是被嚇了一跳。
方浩的檔案袋裏裝的材料雖然不多,然而他的履曆卻非常豐富,雖然隻是在西部某地區服役了八年,但他不僅當過邊防戰士,還在和敵境外勢力的作戰中榮立過個人三等功,要知道在當下這個社會,西部地區因為分界線的問題可一直都不怎麼太平,當然新聞裏對此基本都是輕描淡寫罷了,我也是因為獨孤樓璃的緣故才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內幕,不過話說回來,按理來說既然在這種特殊時期取得了這樣的戰功,那麼顯然在軍隊裏繼續發展應該更有前途一些,又怎麼可能選擇轉業回戶籍地,看來方浩之所以這麼做,應該還有他自己不為人知的原因。
正當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之前在徐棟梁來時候刻意出去的孫景林急匆匆的走進了辦公室,然後對著我一臉急切道:“常思兄弟,剛才帶過來那個叫方浩的,是你朋友?”
“是,怎麼了?”我微微皺眉問道。
“剛才我去局長辦公室送材料的時候,恰好看見孫長達也在。”
孫景林猶豫了一下,繼續道:“雖然沒聽明白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好像按照他們的意思,是想把你朋友打人的事按照刑事案件來處理。”
“嗬嗬,這是明擺著要把人往死裏整啊。”
我冷笑一聲,方浩打人這件事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然我不是公安係統內部的人,但也知道對於這類問題的處理方式一般都是賠錢了事,畢竟對方並沒有受什麼重傷,頂多也就是個下巴骨折而已,又不是什麼持刀捅人可以定性的案件,所以這裏麵的門門道道就並不晦澀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