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體製內部,所謂的“化緣”其實就是一種憑個人關係弄點資金的說法,不過在這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謝鵬飛要我這麼做到底安沒安好心,而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把目光轉向了向明海。
謝鵬飛之前那番話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白,那就是防汛救災時候需要妥善安置群眾的資金並不是沒有,而是被向明海挪用到別的上麵去了。
“謝書記說的沒錯,有些人的確是沒什麼能耐,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麵對謝鵬飛的“指桑罵槐”,向明海卻絲毫沒有慌張,而是同樣用一種類似於開玩笑的語氣針鋒相對道:“誰讓咱們縣裏的某些領導幹部隻手遮天呢,連用來給教師發工資的錢都敢拿去翻修辦公大樓,謝書記,其實我也挺替你口中那些沒能耐的人感覺不值,冒著違犯紀律的風險給領導擦屁股也就算了,到頭來落得一身埋怨不說,搞不好還要被推出去當替罪羊,你說這事上哪講理去?”
雖然我沒有讀心術,但是謝鵬飛和向明海之間的對話卻並不晦澀難懂。
大概的情況應該是謝鵬飛為了翻修縣委縣政府大院而挪用了原本要給全縣教師開工資的錢,向明海與其說是給謝鵬飛擦屁股,倒不如說是怕事情鬧大以後會影響到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要知道算上那些臨時代課的在內,全靜水縣的教師加起來少說也有個千八百人,真要是讓大家都怨聲載道了,光輿論壓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所以向明海才不得不挪用了平常基本都會躺在賬戶上的防汛轉移安置資金,哪成想劉家窯今年會發生這檔子事,以至於縣裏麵根本就拿出不這麼大的一筆錢來。
被向明海反唇相譏了一番,我原本以為謝鵬飛最起碼也要爭辯兩句,可讓我意外的是這位靜水縣的黨委書記看上去好像根本就無所謂一樣,隻見他好整以暇的點燃了一根紅塔山,嗬嗬一笑道:“好了好了,我看咱們題外的話還是不要說了,言歸正傳,既然轉移劉家窯河段附近的群眾已經是勢在必行,我就想知道你們政府係統打算用什麼辦法籌集到這筆資金。”
“既然謝書記問起來了,那我就先說兩句吧。”
我接過話茬,慢條斯理道:“我剛才已經算過了,劉家窯河段附近共有三個村莊,大概五百戶近兩千人,按照劉存希提供上來的數字,除了一百套雨衣水靴之外,防汛指揮部的倉庫裏還有兩百多頂帳/篷,也就是說我們至少還要再準備另外兩百頂才行,這是目前急需解決的最主要問題。”
“帳/篷的問題到還算好辦,一頂的市價大概也就是五十塊錢左右,如果僅僅是這一項開銷的話,區區一萬塊錢而已,縣財政隨便擠擠就出來了。”
分管財稅的張鶴城放下手中的鋼筆,皺著眉頭道:“問題是食物補給和常備藥品等方麵,一旦村莊真的被水淹沒,光是災後重建這段時間的消耗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們根本就堅持不住,這可不是我危言聳聽,當初常思縣長剛到靜水縣任職的時候就遇到了泥石流,想必在這一點上,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更有發言權。”
“人均最基礎也要每天三塊錢左右,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我言簡意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