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知道什麼？
她疑惑地看著他，張嘴試圖解釋，被他擺手打斷，“我不是逼你嫁給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身體現在不適合治療。”
越說越糊塗，救她的前提難道不是嫁給他嗎？
“是我誤會了。”他緩緩開口，“我以為你的先生已經辭世。”
後來知道她的先生尚且在世，心中的旖旎幻想依舊沒有消失，直到聽到她不顧一切跑去戰亂之地找她的先生，他才恍然從期待中醒來。
他們是沒有可能的，她把所有人拒之門外。
君子不強人所難，他不會違背自己的君子操守。
“……謝謝。”她明白過來，史蒂芬已經放棄了那個想法，對於他的溫柔寬容，她除了道謝其他的都說不出來。
而他隻是溫潤地笑了笑，伸出手，“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嗎？”
“當然。”她笑著回握，然後她馬上想到一件事，“不是說這個病對孩子的影響很大嗎？”
“……”他難得露出窘迫的神情，對上她追問狐疑的眼神後尷尬地開口，“這是個善意的謊言，畢竟越早治療後期恢複就越輕鬆。”
算了，她也不想追究這些，擺擺手，結束了這段對話。
接下來幾天她盡職盡責地陪在段奕琛身邊照顧他養傷，兩人一言一行間渾然是老夫老妻般的默契，但他觸及她的背影，眉中仍舊有淡淡的憂愁。
萬一他的傷好了之後她又離開怎麼辦？
視線轉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他想陪著她，想看著孩子出生。
“怎麼了？”她一回頭就看到他苦大仇深地望著自己，以為他傷口又痛，急急忙忙跑過去問。
他腦子靈關一閃，手下悄悄用力，艱辛長合的傷口利落崩開，血瞬間溢出來，她一眼瞄到，嚇得眼神都飄了，跌跌撞撞地去找醫生。
看著她的慌亂，他一邊心疼，一邊又有些微的得意。
醫生很快趕來，飛速地解開繃帶一看，擔心的神色變成了無語，他掃了一眼顧婉安，壓低聲音，“我知道您想留下顧小姐，但這樣的方法不可取，您的胳膊已經多層創傷，要是這次不能好好恢複，恐怕會影響到以後的運動。”
他抿抿唇，閃現過糾結，沒有誰比他剛清楚胳膊的狀態，多次受傷後拿槍都不太穩，好在他左右手用槍自如，外人也沒能看出什麼。
顧婉安看兩人說悄悄話的模樣以為情況非常嚴峻，臉色瞬間嚴肅，急得直接插嘴，“很嚴重嗎？”
醫生眼神一閃，又看了他一眼，在他緊張的注視裏緩緩道，“傷口裂開，問題不大。”
她這才鬆了口氣，剛要說話，醫生加了一句，“顧小姐，請您務必守在他身邊。”
不等她反應，醫生與她擦肩而過，留她愣愣地站在那兒。
他養傷和她在不在他身邊有什麼關係嗎？
心裏記掛著他的傷勢，她走上去查看，看著看著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你是不是故意崩開的？”
現在他基本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裏有什麼過激的運動讓他崩開傷口。